楚明姣倒不怕什么,即便劍心受損,她身上也有的是趁手的靈寶,真狠狠心將它們自爆,再深的山脈都能被炸個底朝天。
但她不想和地煞斗智斗勇時還要忙著撈人,這一千多近兩千的天驕,也不可能個個聰明,那若是些蠢的,被當做誘餌了,她救不救
不救吧,就發生在眼前,心里過不去;救吧,他們這次出來都費了多大的勁,有要事在身,她根本懶得管別人。
那人愣了愣,其實從剛開始迎這幾人進樓的時候,他便注意到了這姑娘,原因無他,相貌太惹眼。這半個時辰里,也只覺得她美,現在四目相對,卻覺得氣質也非同一般。
朱唇一點,上下開闔,怎么就有那樣令人心悸的壓迫感呢。
“回神了。”蘇韞玉好笑地伸手在他面前招了招,好聲好氣提醒“名花有主。快回答問題吧。”
這種場面,蘇韞玉和宋玢從小到大不知見識過多少回,甚至內心已經完全麻木。
人多又如何,最后不還是都知難而退,灰溜溜掐斷念想了
誰能養得起這么朵堆金積玉的富貴花啊。
楚明姣撇了下嘴,余光瞥見帝師筋骨勻稱的食指很輕地在衣料上點了下,像被某個字眼觸動了情緒,又無聲壓回去的自我提醒。
“不,不是。”瘦成骷髏的弟子臉色陡然脹紅,連著擺了幾下手,再沒敢看楚明姣,連帶著解釋都變得磕磕絆絆“沒有這回事,地煞只針對姜家人,若是它能對四十八仙門的弟子出手,也不至于等到現在。而且這么些年,我族中也舉辦過不下三回盛事,不少天驕少年都來過姜家,大家并沒有出事。”
“這次廣招四十八仙門的道友,只是因為地煞偏好年輕血脈,相比于老人,他們更能將它引出來。主要是,這也是帝師給出的方法。”
話說到這,前因后果也算明晰,那弟子眼珠子轉了轉,視線不知道往哪放,索性盯著地面,提醒道“時候不早了,若是幾位沒什么想問的,可以入房間歇息了。祖脈會在今夜子時開。”
算一算,距離開祖脈也就剩下不到兩個時辰了。
蘇韞玉朝他點了點頭,那弟子腳底抹油般飛一樣地下了樓梯,從背影看,真像一抹在夜間游蕩的幽魂。
見狀,蘇韞玉回過身看了看楚明姣,滿臉饒有興味地打量。
“看什么”楚明姣伸出手指撫了撫臉頰,像是想到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情,蹙了蹙眉“我妝花了”
“沒。”他慢悠悠湊近,以一種極為好奇的眼神掃過那張白玉胭脂面,低聲道“也可能是我從出生起看到現在,時間久了,不覺得有什么。”
“我們楚二真這樣漂亮嗎”他自我懷疑地報以一笑,頗為納悶“怎么每個小青年看你,都失了魂一樣手足無措”
這話也正正說到了宋玢的心頭上。
楚明姣盯著他看了半晌,面無表情地將他的臉推到一邊,而后認真回答“你不覺得,可能是因為有眼無珠吧。”
“”
宋玢噎了下,他下意識拍了拍自己酸得不行的牙關,禁不住朝帝師回以一個同情的眼神。
真正的苦主沒說什么,只是微不可見動了動睫,眼皮輕闔,隨后率先踱步將房門推開,看向他們“都進來說吧。”
關于地煞的事,他們內部肯定要有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