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姣圓溜溜的眼睛頓在兔燈上。
看,這就是今今日的神主殿下,如果不是她自己摸索著發現了柏舟的身份,如果不是周沅和蘇韞玉說她生辰上那些美好的祈愿,這些東西,他絕不會同她說半個字。
身為神主,秉節持重,死守著天地的秩序,這是他從生至死的職責。
“本來沒生氣,生氣沒用,只是有點想不通罷了。”楚明姣眼皮懨懨耷拉下來,掃了他兩眼,沒精打采地“你想問什么,問吧。”
江承函這候已經離她很近了,他身段挺拔,如云間松柏,微微低頭,有冰雪般叫人不敢觸碰侵犯的美麗,他與她對視,線微低“不拿忘前塵當幌蒙,愿意回來嗎”
楚明姣慢慢抿了唇,好半晌,悶哼著“嗯”了一。
世人只說本命劍劍主輕狂乖張,不可一世,但大抵很少人知道,她真的很會示弱與撒嬌。
只要她想。
鞍前馬的殷勤,嬌嬌氣的抱怨,那都是她少年前在楚南潯身上用得不要的伎倆。
就像現在,她甚至連話都沒怎么開說,只是一雙眼與他對視著,瞳仁圓而潤,上睫毛凝滯在半空中,根根卷翹濃黑,下睫毛很長,貼著眼皮垂落,安安靜靜的明知她這人是怎樣的情,可這幅神態一,愣生生給人驚心的茫然之意。
乖得像是能任人為所欲為。
江承函頓了頓,他點了點桌角懸著的那盞燈,問“人送的”
你不都知道
潮瀾河的范圍內,有什么能瞞得過神主的眼睛。
“嗯,宋謂給的”
意識到這話不妥,楚明姣才要解釋一句,就見江承函的臉緩然貼近。她睫毛猛的顫兩下,像兩片受驚的輕薄蟬翼,在他呼吸貼上來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漂亮的杏眼睜得大大的。
下一刻,他的唇瓣覆落,霜花般的溫度,叩開她唇,卻意外的強勢,不容人退卻。
這怎么回事。
楚明姣腦懵住了,江承函頂著這樣一張不含任何情、欲,全然淡漠的臉,說是要家當和尚都保管叫人深信不疑怎么突然,親她了。
她唔的一,指碰到兔燈的燈柄,想到什么一樣,些微掙了下,然而下一瞬,就叫他強勢伸只,沒見怎么,卻輕而易舉地捉了她的反扣在桌面上。
“啪。”
唇舌交纏,清脆的碎裂響起,楚明姣的眼神逐漸蒙上霧氣,直到他退來,在她嫣紅水潤的下唇上咬了下,咬曖、昧的齒印,她才驀的瞪圓了眼睛,露極不可置信委屈的眼神。
他從前,做這些都極盡溫柔耐心,很少這樣。
江承函起身。
楚明姣怔了怔,沒從這驟然的,既像是忍耐到忍無可忍,像是隱秘懲罰的親、熱中回過神來,她下意識地伸指尖觸了觸自己完全麻了的唇瓣,想到什么,側頭一看。
“的兔燈。”
“耳朵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