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姣碰了碰宋玢的手肘,好笑問“你怎么一都不,傻了還回不回山海界了”
宋玢回神“楚明姣,我覺得你長了。”
一句沒頭沒尾,還沒有腦子的話。
她不皺眉“你點我能聽懂的。”
其實不怪宋玢這
么,楚明姣實在是被保護得太好了。當然,她也受傷,也流血,也經歷過各種命懸一線的驚險時刻,人心的丑陋險惡,官場僚甚至親人之間的博弈陷害,一切沉重而窒息的東,她的家人與道侶都替她提前抹除了。
她眼中的世界一直非黑即白。
所以即便她面過成人禮,乃至成婚,在他眼中,都沒變化,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她一直都還是那個山海界最令人艷羨的“人生得意楚明姣”。
是個經常鬧脾氣,絕不勉強自己的姑娘。
今時今日,“人生得意楚明姣”成了“萬不順楚明姣”,她終于抽長出堅韌的骨骼,能面面俱到考慮到一切問題。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一瞬間,人就長了。
也不知道是欣慰多些還是心酸多些,宋玢不想在這方面多提,徒增傷感,他換了個話題“對了,心鎖的,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楚明姣莫名其妙,皺眉想了一會“蘇家的心鎖”
“我考慮什么”
看她的表情,宋玢愣住,這好像又是樁刻意瞞著她的。
他憋了憋,最終還是頂不住她逐漸認真的眼神,一口氣全招了“我聽蘇辰,蘇家祖物盾山甲有心幫我們,蘇韞玉只要與他的命定姻緣結契,系上心鎖,就能以兩人之身承接祖物的全修為祖物還會替他換副蘇家人的身軀,讓他以能繼續練盾山甲。”
“蘇韞玉沒和你”
兩人穿過界壁,回到山海界。
潮瀾河里,天空正飄雨,五世家的人眼睛都睜得的,盯著那唯一一條界壁,他們忙活這么多天,終于從這道狹窄小徑中看到了生機。
楚明姣和宋玢一回去,就被圍了起。
確認人都安全到了凡界,在場所有人心都放下一半,一種悄然的喜悅從潮瀾河蜿蜒的隊伍中擴散出去。
楚明姣抓著蘇辰問蘇韞玉的下落,被告知他還在祖里,沒有出。
蘇家的祖,她也不好闖。
楚明姣思忖半晌,想自己一個將死之人,還有什么可扭捏顧忌的,當下深吸一口氣,直截了當問“祖物真提出了要蘇韞玉與命定姻緣結契的要求”
蘇辰聞言一頓,將掌中手冊遞給身邊人,揮揮手讓他們退下,他看著眼前鬢發微亂的子,點頭,撩眼“是。”
她眨了下眼,低聲“我怎么沒聽人過”
“蘇韞玉不讓。”蘇辰盯著她的眼睛,徑直“我們當時綁他回,就是因為這個。這件,你哥哥還不知道,我以為,就算他知道,最也會答應。”
他不跟楚南潯似的溫文爾雅,平時雷厲風行慣了,話都有種一擊即中的精準“我們這次若能僥幸不死,五家和神主殿的系勢必回不到從前,我們定會聯合起,或短暫避世休養生息,或聯手心挺過低谷。而你是楚家的姑娘。”
楚家的姑娘讓人信任,神不行。
神會讓他們深深忌憚。
蘇辰又“兩人的感情像水晶,平時的爭執摩擦,好比水晶上沾的污漬,得空了拿帕子蘸水擦一擦,也就恢復如新了,可若是水晶從中間碎出一條縫,那還能看嗎”
楚明姣呼吸微滯。
迎著她的目光,蘇辰亦坦蕩開口“我承認,作為蘇韞玉的兄長,我有私心,我希望他能找回丟失的一切,也希望山海界的陣容能強一些。所以這個機會,他放棄了,我卻想自作主張替他爭取。”
“楚明姣,蘇韞玉是怎樣的人,你該比我了解。”蘇辰笑了下“我蘇家兒郎,沒有差的。”
“待此過,新釀酒,旋裁衣,紅裝十里,神主殿昔日擺的場面,我蘇家竭盡所能,必不遜色。”
楚明姣將自己鎖進院落中。
一進門,就抓起手頭的杯盞重重敲落在桌面上。
碎裂的脆響中,她禁不住閉了閉眼,搭在桌沿一角的手指繃出青紅色,蘇辰的話在腦海里轉了又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