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候,你去找他喝喝茶,鬧鬧他,他很有耐心,別人說什都會認真聽。”
說到這,她捧臉,靦腆笑了下“我是怕他太孤獨了。”
宋玢從心底倒吸一口涼氣,這下就是再勉強,也擠不出一絲笑意了,他干脆低頭看腳下,佩服自己居然還能用打趣的口吻問“不得了了楚姣,你從前怎說他的,都忘了”
楚姣歪頭想了會,搖搖頭,理所然地道“都忘了呀。”
宋玢足足沉默了一炷香的間,不是不說話,他是根本不知道說什。
他苦笑想,做楚姣的好朋友真難。
他要被這對夫妻折磨死了。
半晌,他舔了舔干裂的唇,出聲“我日后啊,隔三岔五去一遭,他要是后面嫌我煩了,我就把你搬出來做擋箭牌。這樣行不行”
楚姣笑開了,聲音輕快起來“也以。”
她拍拍他肩頭“謝謝了。”
不用謝,宋玢看她的眼睛,有氣無力地耷拉肩膀,心里說只要江承函還活,就不會讓你出事。
今是冬季里難得的艷陽,連日來的陰霾被驅逐一空,自打從楚家出來后,宋玢就頻頻失神,瞇眼看色,留意辰。
間成了水滴,從指縫間往下流。
一晃,就來到了巳。
宋玢拍了拍嚴陣以待的青畫,提腳往潮瀾河去“不行,我得再去趟冰雪殿。”
一到冰雪殿,發現已經完全被冰封死了,繞過身一看,窗戶也緊閉,防賊似的,沒辦法,他只要上前屈指敲了敲窗,高聲喊“是我,宋玢”
過了好一會,殿嘎吱一聲,有了松動的跡象。
宋玢推而入。
第一反應就是冷,太冷了,種冷透過外衣和皮肉,一股腦不管不顧往骨血里鉆。
他皺皺眉,發現殿中擺設沒變,但墻面上和屏風,案桌,雕花黃梨凳椅,甚至窗底下的美人榻上,都掛上了霜,屋頂上甚至掛起了冰棱條。
屋里所有的光線都好像被這東西占據和汲取了,顯得昏沉,陰暗。
江承函站窗邊,半邊臉也隱陰影中,姿態很矛盾,像是等人,又偏死死封窗,儼然不想叫人來。
宋玢要說話,看清他的模樣后,直接忘了詞。
男人發絲一夜從黑轉,雪一樣的純,被玉冠束,眉心透出一顆殷紅的朱砂,長衣長袖,袖口半垂,宛若兩片綿柔的云。眼神倒是沒變,但瞳仁顏色變了,原本烏黑的瞳仁像是化開了,又融入淡金與色,調和成一種奇異的淡春色。
這一刻,你能夠極其清楚的意識到,他確實不是人族。
他與人族之間,有種鴻溝般的差距。
宋玢心里問青畫“這是怎回事”
“是趨近于神靈本體的模樣,他準備沉眠了。”
青畫言簡意賅“你有什話快說,說完去給五世家報信,隨便扯個借口,說深潭要提前沸騰了,讓這群人聚一起。他們修為太強了,要和普通百姓分開,不然中途會出現靈力躁動誤傷的情況,我得分兩撥傳送。”
宋玢心里說了聲好。
江承函朝宋玢頷首,清聲道“我準備請你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