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有多難過,自責與絕望啊。
楚南潯認真打量自己的妹妹,半晌,啞聲道“明姣”
“哥哥。”楚明姣沒哭,是哽聲說“十五年前,江承函為我舍棄了寒霜箭矢,十七年前,將圣蝶作為禮物給了我。現在一無所有。”
“現在是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必須走身邊。”
這種時候,問她本命劍碎裂的事為什么不和家人說,根本沒有任何義。
楚南潯低眸,仔仔細細看她的臉,彎彎的眉,圓圓的,挺翹的鼻脊,好像要將這一幕深深刻在腦海,最后伸出手,撫了撫她的長發,喉結滾動著,艱難出聲“哥哥從前和你說過,你從小有主見,永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論何時何地都懷有一顆赤誠之心,這是好事。”
“哥哥不攔你。”
“家里的事,你不必擔心,凡界與山海界這邊,我們也會請天青畫出面,將真相公之于眾,量的信仰之力,或可幫助你們。”
楚明姣踮起腳擁抱了。
她說時,蘇韞玉就站在一邊。
的神十分復雜,自打識自己喜歡楚明姣,認干脆,說實,從不覺自己的喜歡拿不出手。可此時此刻,即便心比天高,也不不承認,這份喜歡比起另一個人,確實遜色。
捫心自問。
做不這樣。
楚明姣能被人這樣對待,再沒有什么不放心的。
拉了下楚明姣的手腕,在她看過來的時候挑了下眉,輕聲說“都說本命劍重修,艱難重重,可我相信,我認識的楚明姣,就是樣樣都能沖在別人前面,次次都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也就是在剛才,才知道,原來能叫靈識留存的流霜玉,也是江承函特安排好的。
蘇韞玉釋然扯了扯嘴角,在心里說,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還敢抱有某種隱晦的心思,那真就是
禽獸不如了。從小的教養和素質,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吧。十四天后,我們等你們出來。”
宋玢也沒有攔,反而是天青畫瞪直了睛,在身邊亂躥,驚小怪地叫“想在十四天內修成本命劍,這不可能,你也不攔一攔”
“那也要我能攔住啊。”看著楚明姣的背影,瞇了瞇睛,瞳仁里閃出一種希望的光澤,指腹無識摩挲著天青畫的軸邊,說“你瞅瞅她這樣,我能攔住嗎”
宋玢露出這天第一個笑,點了點楚明姣,說“你別看她現在落魄了,狼狽了,十三年前,這姑娘可莽,天下之,兇險數不勝數,就沒有她和本命劍不敢闖的地方。”
“你瞧著,這次,我賭個奇跡出現。”
但快,宋玢的笑就繼續不下了。
誰都知道本命劍沖重修難,但對這個難沒有具體的概念,畢竟,誰也沒有親看見過。
直楚明姣正式踏上那條路。
在凡界,楚明姣沒法再花時間找個合適的密室,她就地找了塊小山丘,就踏上了重修的路。
楚南潯等人為她在四周聯手建了道結界,讓里面動靜與外面完全隔絕,同時將無數道偷窺的視線擋在結界外。
誰也不曾想,本命劍重修,沒有弄出什么驚心動魄的劍陣,也不是什么玄而又玄的小世界,而是一根由下而上,懸懸掛在天邊的階梯,階梯由巨的青石鋪成,一道夠走一人,晾在天地間,現出一種搖搖欲墜的渺然。
楚明姣睫毛向上顫動,一看云層盡頭,半晌,沒什么表情地收回神,上了第一道樓階。
她是劍修,劍在心,是以現下孑然一身,滿袖長風。
上的那一剎,如遭重擊。
她從來沒有如此渴盼過一場疼痛的來。
所謂重修,也是重鑄的過程,味著在這數千層臺階之,楚明姣過往為修本命劍經歷的所有苦難,傷痛,全部都要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