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羽點點頭,繼續說道:“從當時現場的情況來看,出租房的門鎖上有撬鎖痕跡,門鎖上的劃痕非常明顯,我們當時從這一點判斷,很大可能是陌生人作案。推測兇手想趁著人不在實施盜竊,結果沒想到那天卿銀花沒出門,兩人當場撞上了,兇手沖動之下將人殺害,然后拿走了所有的財物,逃之夭夭。”
“你爺爺桃春山也跟我們說了當天的情況,他當時是做服裝生意的,從國外進口潮流的款式賣到國內,生意做得相當不錯,后來在星旗市兩個區開了三家服裝店。當時他還做了點關于家電的小生意,那段時間正在外面跑,跟人談家電進口的買賣……”
“警方核查了他的證詞,他當天確實在外面跑生意。而你奶奶每天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家里,主要是管著星旗市九和商城里的那家服裝店生意,和你爺爺一樣,基本上都是早出晚歸,不到晚上都不著家。”
“那天是你奶奶不舒服,上午去醫院做了檢查,下午就回家休息了。”
夏之淮記得爺爺日記里記過這段,可能是當時情緒波動比較大,寫的東西也比較混亂,但筆記中確實記載了奶奶是前一天就感覺不太舒服,爺爺讓她第二天先去醫院檢查一下,順便在家休息兩天,生意上的事兒他找朋友先幫忙頂兩天。
案發之后爺爺在家中找到了孕檢單,才發現奶奶當時懷孕了,但有先兆流產的癥狀。
所以夏之淮其實有個還沒出世就已經夭折的二叔或是二姑。
這個可憐的孩子和奶奶一起,死在了兇犯的手下。
夏春羽看著夏之淮發怔的模樣,緩了緩才說道:“那個時候我們是按照生人作案,甚至可能是慣偷團伙作案的方向去查的。走訪了附近所有的居民,有幾個人提供了一些線索,我們查到了一個盜竊團伙,行竊手法也與卿銀花案的入室手法相似。
“那個盜竊團伙主要目標就是像你爺爺那種家庭,白天家里沒人,晚上才回家休息。但經過我們的審問調查,他們案發當日在兩條街外的另外一個小區盜竊,當天下午盜竊了五戶人家,并沒有去受害者家中行竊。
“這個盜竊團伙有三人,一個平時就在小區內收破爛,負責觀察小區內偷盜目標住戶生活習慣,在另外兩個作案的時候負責望風,另外兩人中一個,以前在老家干過鎖匠,出來打工后就和同伙共同作案。
“除了盜竊之外,他們還在火車站汽車站等地方做扒手,被抓過一次,拘留了一段時間,在其他區的派出所都有備案記錄。”
“當時只有他們的嫌疑最大,我們走訪了附近的居民和商戶攤販,有幾個人的口供證實了,他們那天下午一點半左右進了那個小區,直到三點半后才離開,所以最后排除了他們的嫌疑。”
郁婕給夏春羽倒了杯水,見她有些累,便主動接著說下去:“排除了這個盜竊團伙后,警方又陸陸續續鎖定了幾個嫌疑人,兩個搞裝修的,一個上門推銷的。”
“兩個裝修工中,一個有前科,做過扒手。”
“另一個沒有前科,履歷很簡單,剛到星旗市,跟著那個有扒竊前科的干活。”
“這兩人在案發那天,去過那棟樓里,他們在那之前,負責給你奶奶樓上那家裝修,但裝修在案發的前一天就結束了。”
“后來經過一系列調查,他們是當天下午三點多去的,為了跟客戶討要工錢。那戶人家本來和他們商量好了工錢,但驗收的時候有幾處不滿意,給錢的時候就少給了,但兩個裝修工人不樂意,所以第二天又找上門要錢,最后沒談攏吵得不可開交,最后是居委會上門調解,那倆人才走的。”
“核查之后,我們發現這兩個人沒有足夠的作案時間,他們那天午飯后到的小區,之后一直在小區內的小賣部門口等著,就為了等業主回家跟他們討要工錢,小賣部的老板也證實了他們的口供。”
夏之淮一邊聽一邊翻看檔案,最后看到了尸檢報告:“我奶奶死亡時間,是在下午一點半到三點之間?那也就是說,裝修工上門的時候,很可能當時兇手還沒走,或則他們有可能碰到過兇手?”
夏春羽點點頭:“是有這個可能,那兩個裝修工確實提供了一條線索。他們進樓的時候,碰到了一個穿著襯衣和西褲的男人從樓里走出來,戴著一副眼鏡,手里提著一個公文包。”
“這個人就是后來我們重點調查的對象,他是電器推銷員,專門去找你爺爺的,下午兩點半左右到的小區,上樓去敲了你爺爺家的門,但一直沒人回應。”
“他被我們帶回局里詢問后,一直都在辯解,從來沒有進過屋內,也沒人給他開門,他在門口敲了十來分鐘,見屋內的人不愿意出來才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