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跟拍導演和院子里其他工作人員的態度,紀斂就猜出來了這些人對他反復無常的原因。
原主得罪了太多人,想要落井下石的人太多了,這件事一定跟原主有關。
可能是看他在節目里沒有遭受針對而覺得不甘,又或許是自己昨天玩游戲太出風頭,引發了某些人的不滿。
紀斂簡單一想就想明白了,他八成被人買了黑熱搜。
紀斂不在乎自己的名聲有多臭,被多少人厭惡。
只是這場雨來得太不合時宜,讓他想起了一些很不愉快的記憶。
父母的偏心,長輩們的漠視,以及被迫架在生死抉擇的天平上,被毫不猶豫的放棄,親身感受自己那方天平往死亡的深淵沉沉墜去
原以為重獲新生后,他不會再感受到這種窒息的感覺了。
他想要做個堅強的人,可有時候也會下意識的為自己的軟弱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
他剛滿18歲,從年齡來看,他還介于少年與成年之間,才剛邁入成年世界,還有幼稚和軟弱的資格。
“小爸,你怎么啦是不是哪里痛呀”小孩的手太小了,只能堪堪蓋住紀斂一半的臉頰,熱源卻源源不斷地從那只掌心傳遞到紀斂的心底,將紀斂那顆漸漸冷卻的心臟捂得重新有了溫度。
“不痛。”紀斂閉著眼,蹭了蹭賀笙的手掌,“就是走了太多路,有點累。”
賀笙小眉頭緊蹙,敏感地察覺到了紀斂在說謊,小爸不愿意跟他說沒關系,可是,他不想小爸那么難過。
“我們回去吧。”雨越下越大,賀笙身上原本是干燥的,停頓的這會,已經被他的褲子和飄進來的雨絲淋濕了不少。
紀斂迅速收拾干凈自己的情緒,起身時,袖子被賀笙拉住了。
賀笙舉起手臂,將小傘遞給他“小爸拿著。”
紀斂第一次拒絕了賀笙,說道“傘太小了,你自己撐才不會淋濕。”
賀笙異常堅持,強行將傘塞進了紀斂手里,兩只手都空了,他朝紀斂張開雙臂,這是他常做的求抱姿勢。
“要小爸抱。”
紀斂再次拒絕“我身上都是濕的,會把你弄濕的,等會要感冒了。”
他將傘送還到賀笙手里,賀笙攤開的手瞬間捏成了拳頭,小嘴撅起,眼里仿佛進了雨,濕漉漉的“濕了沒關系的呀,我、我想要小爸抱。”
紀斂溫聲哄道“等回去后,我換完衣服再抱你好不好”
賀笙拼命搖著小腦袋,一直很聽話的他罕見地鬧起了脾氣“不好不好。”
他往前一撲,踮起腳抱住了紀斂的腰,將臉埋進紀斂的衣服里“我、我現在就想讓小爸抱。”
紀斂無奈,推了幾下都沒推開賀笙,他沒敢用太大的力氣,怕控制不好力道,弄疼了賀笙,也害怕不小心將賀笙推倒。
“你們站在這干什么呢吵架了”身后響起談定康的聲音,紀斂將大半的傘都罩在賀笙頭頂,不斷侵襲他后背的雨驟然被阻斷,他轉頭,談定康撐著一把藍色大傘站在他身后,替他擋住了雨。
賀笙聞聲,從紀斂肚子里抬起頭,他紅著眼睛,哽咽道“嗚談伯伯,小爸怕弄臟我,不、不想抱我,小爸好過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