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不愿意。”宋曄臉上沒什么表情,很是平靜地用暖水瓶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暖瓶不太保溫,倒出來的水,熱氣都沒一絲。
“這也太怎么能這樣”孫月娥仿佛有些不知道該說什么,定了定神才轉過身將飯端過來,“他們是不是瞧不起咱們家,可家里的條件他們之前不是就知道嗎,怎么還反悔呢”她一副為宋曄抱不平的模樣,如果目光不是一直畏懼躲閃,可能看起來更有說服力一些。
她見宋曄不說話,忙又補充道“我看他們也是不誠心,就是想利用你搏個好名聲,這是什么人家,這我得好好找他們”她話沒說完就對上宋曄幽淡的目光,就像是突然讓人卡了脖子,孫月娥蒼白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宋曄神情安適地看著她,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你知道的,我不介意別人利用我。”
就這樣一句話,卻嚇壞了孫月娥,慘白著臉朝后退了一步,強笑道“啊沒錯,沒錯,我”
宋曄這會兒從口袋里掏出一小卷錢票,推到她面前“學校這個月的補助,都在這里了。”
孫月娥連忙推辭“不不用了,你也不怎么在家吃飯,我”她反倒看起來更怕了,仿佛無論宋曄做什么都會讓她感到恐懼。
最后,她找了個借口離開,逃也似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宋曄收回目光,看著桌上的錢。
真的有那么可怕嗎
為什么呢明明是那人自己失足掉進井里的,他不過是反抗了一下。
似乎怎么做都沒用,他的養母看起來仿佛堅持不了太久了。
港城
離開這里就會有一個新的開始嗎
隔天,宋曄再去方家的時候才知道林薇病了。
方廉新抬起臉看了他一眼,語調平靜,聲音卻啞了“不怪你,她是嚇到了。”
方硯棠是半夜開始高燒的,送醫后也沒有好轉太多,大多數時間她都在睡覺,偶爾醒來也沒什么精神,只是不停地流淚,嗚咽著喊爸爸媽媽,聲音弱得聽不見,夫妻兩個心疼得直掉淚。
他們的女兒看起來是如此的弱小,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她帶走。
同街的肖大夫被帶走了,家里翻出了他留學時候的英文書信。
他們明白女兒在怕什么。
他們在北城的老朋友,很多都已經聯系不上了。
女兒讓他們養得太嬌弱了,未經歷風雨的她,是無法在這樣的環境下存活。
林薇這幾天一直迷迷糊糊,渾身無力,連眼睛都睜不開,她有時候會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說話,說著一些她聽不懂的話,還有哭聲,林薇只覺得吵。
也不知道吳銘是怎么回事兒,竟然放這么多人來探病,打擾她休息。
等她好了,回去一定把他開掉。
或許也沒那么嚴重,畢竟他跟在自己身邊這么多年,勞苦功高的,但年終獎還是要扣的。
不過,他手中那么多股權期權,好像扣點獎金也不能把他怎么樣,要想個辦法,再不管,就要騎到她的頭上了。
這么想著,她便又沉沉地睡去。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她聽見有人和她說去香江。
說不清楚是為什么,那仿佛壓在胸口的巨石終于讓人移開了,她突然感到輕松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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