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敬塵大概也猜到了,所以解釋“他們早就想讓你來家里了,但我看你一直很忙,怕你沒有時間,這么久不見,他們一直念叨你。
林薇心道我現在也挺忙,但信不信的,她也不可能拆穿“那就打擾叔叔嬸嬸了,不知道他們喜歡什么,該準備什么禮物好”
“就來吃頓飯,你那么客氣做什么,小時候你也沒少來家里蹭飯,趕都趕不走。”石敬塵不知道想起了,說這些的時候,聲音都溫柔了幾分。
林薇心下嘆氣,有些事兒不想起來或許也是好事兒。
不過林薇仍舊微笑回道“石老師的記性太好了,你不說我都快忘了,我媽那時候做飯難吃得要死,何止是趕都趕不走,都想住你家里了。
“我怎么能忘得了我那時候整天磨著母親做云片糕,結果最后全都便宜你了,我氣得要死,自然都記得。
林薇最怕別人和她一起“追憶”往昔,不記得的往事難免讓人心虛,林薇其實一直有意地和對方保持距離,不過這事兒也有技巧。
“啊,咱們的記憶可有點不一樣啊,我怎么記得是你不喜歡吃,我是好心幫你消化掉呢,你不是唬我吧
插科打諢,裝傻
充愣,活潑一點,天真一點,幾乎百試百靈。
“嗯,唬你的,”石敬塵笑,不止是聲音,連帶眼角眉梢都溫柔起來,“知道你喜歡吃,我一直騙母親是我自己想吃。
“天吶石老師,不愧是你,那時候就是個小暖男了,這么會哄女孩子,簡直是自帶天賦,小女子心悅誠服,頂禮膜拜,甘拜下風,技不如人,俯首稱臣,臣沉冤得雪啊。”
這一大段,聽得石敬塵愣怔了一下,隨即無親地搖頭笑道“什么亂七八糟的”林薇陪著他聊了一會兒,“追憶”那些她不記得的過去。石敬塵掛了電話,嘴角還殘留著一絲笑意。
坐在一旁的中年男人翻過報紙,說了一句“這孩子倒是真能折騰,以前都沒發現。”
石敬塵這才意識到父母還在身邊,剛才竟聊得忘記了。他掌起沙發背上的西裝外套,準備上樓。
“小姑娘長大了,不能用老眼光看了,你看都知道拿喬了,這會兒心里估計開心壞了,她小時候可是非常喜歡敬塵,粘人得不行,這會兒都知道裝一裝矜持了。”說話的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人,她坐在沙發上,手中端著一杯茶,菱唇輕挑,一身青綠色旗袍稱得她氣質雍容高貴。
石敬塵轉過身“媽棠棠來的時候,您不能再這么說話,她和以前不一樣,懂事兒了很多。
屈靜蘭笑了一下,放下杯子“我的傻兒,你還是不了解女人,都是一些欲拒還迎的小手段罷了,越是若即若離,越是說明她對你癡迷得很。”她保養得很好,完全不像是一個二十多歲孩子的母親,笑起來嫵媚自生,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風情。
石敬塵無奈道“媽棠棠自尊心很強的,你不要把她當成那些有心機的女人。
他知道母親現在心氣高,瞧不起以前認識的一些人,就連孫教授一家都不愿意來往。包括父親也是,他不喜歡這樣,但身為兒子,卻也不能多加指責。
屈靜蘭無奈地攤手“你做什么這么激動我又不會妨礙你和誰交往,你是男孩子,多交幾個女朋友又沒有什么壞處,我是在教你看女人,有的時候不用太熱情,冷著對方一點,她會自己主動貼上來的。
石懷城放下報紙“你都在教他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現在在學校里名聲就不太好,還嫌不夠亂的。
屈靜蘭沒說話,重新端起茶杯,淡笑著看了兒子一眼。石敬塵皺了皺眉,說“什么名聲,我在學校”
石懷城打斷他“我不是干涉你的事情,但你為人師表,不要整天和女學生搞到一處,這個棠棠也是一樣,絕不是什么簡單的女人,你看看報紙上都是怎么寫的,還是多和些安分守己的女人來往。”
石敬塵終于冷了臉,爸你到底是哪一派的,棠棠是什么樣的女孩子你難道不清楚拿這種道聽途說的新聞當事實,”他輕吐了口氣,說,“如果你們是這個態度,對她抱有偏見,那么也沒必要再請她來家里了。
石懷城愣了一下,見兒子生氣了,隨即緩了聲音“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讓你找個安分守己一點的女人,那個褚家的小女兒
“什么是安分守己,你說的是那些容易讓人掌捏的女人我要的是一個可以相互契合的人生伴
侶,不是空洞沒有靈魂,只知道屈從命運的奴隸,容我提醒一句,你說的那位褚家的小女兒在港大讀書,某方面來說也算是我的學生,您講話都不覺得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