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沒說完,就讓孫沐安一嗓子嚎斷了,孫沐安啪嘰一下摔了筷子,哭道“爸爸偏心,哇嗚”
他哪里知道什么偏心不偏心,這會兒聽母親說父親偏心,便真的以為父親偏心。
飯桌上雞飛狗跳,很是熱鬧。
孫博然有些無措,有那么一瞬間,他想如果這就是偏心,那么以前對阿茵的一切算什么
他原本是想要在今天宣布搬回老房子的。
如果紀柔沒去學校找他的話。
見到人的那一刻,他是生氣的,但卻沒有想象中那么憤怒。
可能是時間太久了,也可能是對方主動承認了錯誤。
學校為了安撫他,做了很多工作。
同事們也對他的遭遇感到義憤填膺,比他還要生氣,仿佛當初遭受污蔑的是他們。
他反倒是表現最平靜的那一個。
“為什么要這么做”這是孫博然一直想問紀柔的,他自認為沒有任何對她不住的對方,甚至還出錢資助她,他實在是不忍心一個女學生只能啃饅頭果腹,“你是有什么苦衷嗎”
兩人坐在校園的花壇旁,上課時間,對面的操場上沒有幾個人,很安靜。
紀柔捧著手中的熱奶茶,睫毛讓熱氣熏染沾濕。
“沒有苦衷,就是為了錢。”
紀柔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孫博然,褚英豪因為掛了課而懷恨在心,知道她受過孫博然資助,走得稍近了一些,就找上了她。
她想出國留學,正好缺錢,所以就答應了。
“出國留學”孫博然沒想到會聽到這個答案。
紀柔低著頭“嗯”了一聲,接著說“留學需要很多錢,我去做舞女,但是差得遠,還有可能會讓人認出來,褚英豪可以直接給我一大筆錢,這會省去我不少時間。”
孫博然愣怔在當場,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的學生,港大的學生去做舞女
就算他極力地去帶入對方的立場,也無法理解紀柔的這個行為。
孫博然瞠目結舌,愣怔了好半天才問道“你是怎么想的”
紀柔抬起頭,漠然的神色中帶著一絲堅定“如果能飛100米,怎么甘心只飛60米”
一陣輕風拂過,樹葉輕輕搖動,帶起幾縷凌亂的發絲,露出女孩蒼白憔悴的面頰。
“有的人生來富貴直接就站在最高處,人活一世,我為什么就不能看看上面的風景人生苦短,不會給你后悔的機會,一旦錯過就是永遠的錯過,我不想自己老的那一天空留悔恨。”
孫博然看著她,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如此直白的野心,反倒讓他不知道說什么好,他緩了緩情緒,說“那也不該”
“我知道,是我不對,希望能獲得您的諒解。”
孫博然被噎了一下,滿肚子教導說不出來,讓她此刻鄭重的道歉搞得不上不下,他覺得對方的路走偏了,有心訓斥幾句,卻怎么都發不了火。
他現在也回到了學校,心下的怨氣早就沒的七七八八,對待學生他一向寬容,沒辦法說不原諒。
“你是怎么想通的”
既然做都做了,紀柔完全可以咬死了這件事,怎么又突然良心發現
紀柔驚訝地看著他“您不知道林薇沒和您說”
“什么”孫博然不明所以,這和林薇有什么關系
清風如水,伴著點點花香霸道地沖面而來
有什么東西在空氣中碎了。
下課鈴響了,學生們沖出教室,大批的學生涌向操場。
紀柔站起身“我知道自己無法彌補對您的傷害,但仍舊希望能獲得您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