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重點念給我。”
“是。”
侍衛拆開了信件,很快掃完了羊皮紙上的內容。
“……賽安殿下說,援軍已經在路上。”
臉上的表情并沒有太多的變化,弗林·瑟雷英看著城墻外的大雨,淡淡地說道。
“我知道了。”
對于援軍,他根本沒有抱任何期望,他的王國是什么樣子他很清楚,這場戰爭打到現在,已經沒有更多的士兵可以動員了。就算能從那已經干枯的海綿里擠出幾十乃至上百個新兵派往這里,又有什么用呢?
每天死在城墻上的人,都遠遠不止這個數目。
除非……
拳頭捏緊,弗林看向了巨石城的方向。
……
城墻外。
長蛇繞劍的黑旗之下,身披黑色重裝板甲的騎士立在馬上。那刀削的面龐,冷冽如呼嘯在卡拉山脈上空的寒風。墨綠色的瞳孔凝視著城堡,那視線仿佛帶著某種穿透力,刺破雨幕,威壓著城墻上的士卒。
威廉·埃夫林。
除了親王這個頭銜之外,他的綽號還有很多,而且大多是敬畏著他的敵人贈予。
比如變節者,比如劊子手,比如屠夫……
不只是他本人,連同他那宛如不死神兵的親衛隊,也因其未嘗一敗的恐怖戰績,獲得了“屠刀”的兇名。
據說他以前不是這樣,只是一位靠著血統和運氣,繼承了城堡與頭銜的外姓私生子,除了騎馬打獵、尋釁滋事之外一無所長,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绔子弟。
至于他究竟是如何性情大變,從一名紈绔子弟,變成了一個在戰場內外殺人不眨眼的暴君,沒有人知道。就如同那支仿佛來自地獄的親衛隊一樣,他的身上充滿了太多解不開的謎團,甚至連他的心腹都一無所知。
這時,一道黑影,穿過雨幕而來。
拍打著濕透的翅膀,那只烏鴉落在了威廉的肩頭上,站在肩甲上發出嘶啞的叫聲。
緩緩抬起了左臂,讓那只烏鴉跳到了自己的手臂上,看著那只在雨中瑟瑟發抖的小家伙,威廉的嘴角咧開了一抹殘忍的笑容。
“怎么了,我可憐的老朋友,看到我興奮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嗎?”
在大雨中瑟瑟發抖,烏鴉抗議地嘎嘎叫了兩聲,翅膀不安分地撲騰了兩下,用它那干枯而尖銳的嗓音開口了。
“好消息,壞消息,聽哪個?”
“無聊的游戲,從壞消息開始。”威廉親王不緊不慢地說道。
“岡達爾家的小姑娘,還活著,和半精靈,在一起!”
濃密的眉毛挑了挑,但很快便化作了不屑一笑。
被征服的貴族,都已經臣服在他的鐵蹄之下,這場戰爭進行到現在這個階段,一個小姑娘的死活根本無足輕重。說到底,他根本就沒在意過那個傳說,也沒指望過哪些窩藏在瓦爾蘭下水道中的老鼠,能辦成什么大事。
不過話是這么說,那些老鼠們終歸是盧修斯養的寵物,他也不方便在這個即將勝利的節骨眼上,去落盟友的面子。奸邪與陰謀之神盧修斯的報復心,是所有混沌四神中最強烈的,關于這一點他早已領教過。
“我知道了,那么好消息?”威廉漫不經心地問道。
那只烏鴉拍打著翅膀,飛向了空中,只留下那如同折斷枯枝的嗓音,在雨幕中盤旋。
“巫師,瓦爾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