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事認真,也很耐心地陪伴你,可他太老了,你才剛剛長大,他就過世了。”
“你不愿意把他葬到很遠的地方,你想經常來看看他。于是,你問了媽媽,你媽媽說附近山上有公墓陵園,你便在那里選了一個位置讓他安眠。”
在靳導的講述里,好像真的存在這么一個人。
有些孤寂,帶著點淡漠,像是靜謐的雪色,在夜晚里覆蓋住湖泊。
是他,也不是他。
“有一天,你照常去山上的陵園看他,下山的時候路過一座莊園,你抬頭遙遙看了一眼莊園的閣樓。”
白敘就問“之后呢”
靳導笑了下“之后,你下山離開,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念書游學,學了琴,參加體育競技隊,甚至是做了愛豆”
“你有你自己的人生,你是游離在故事外的角色。”
她點了點白敘什么都沒記錄到的本子。
“你是被解讀被結構的角色,劇本里沒有你的生活細節和情感架構,你要自己補全這些無用的設定。而后當你在鏡頭里出場的時候,無用的設定會給你一種人物立住的從容。”
白敘低頭看著面前空白的筆記本。
“你不用,也完全不要融進去。月亮照在水面上,不代表它落墜人間。”
白敘在心底嘀咕她的這句話。
照在水面上的月亮被解構的月亮
靳導看他若有所思的模樣,很是滿意“所以我才選了愛豆。”
愛豆在一群演員里,那種隔閡的感覺,足夠帶著恰到好處的突兀和驚人。
而白敘不只是突兀,更是驚人的漂亮。
她還是有些惋惜“當然,更主要的原因還是你好看。真是的,怎么沒做演員呢多標準的電影臉啊。”
靳導要一種角色游離感,所以選了愛豆。
她其實也不太懂愛豆文化,只粗略理解為唱歌跳舞的藝人,是歌手的gif版。
結果愛豆馬上就告訴她什么是愛豆了。
這邊做完圍讀,打開鏡頭想擬拍一下角色的狀態。其余演員都沒什么大問題,不夠沉浸角色的也還有時間調整。
有問題的也是技術問題,一時半會兒修補不了,得磨。
只有白敘,他的問題讓靳導懷疑過去五十多年的人生。
擬拍的內容里,只需要白敘走過就可以了。鏡頭會搖過去抓白敘的點,白敘都不用走位的。
結果鏡頭一過來,白敘下意識地就去看。鏡頭上搖,白敘抬眸去看,鏡頭平著過去,白敘側臉去看。
就和膝跳反應一樣,都成了本能了,鏡頭怎么過去,白敘都能抓到。
問題是是鏡頭在抓白敘,不用白敘抓鏡頭啊
靳導對著監視器,發出了迷茫的大叫“啊啊怎么一直看鏡頭啊”
白敘又愧疚又委屈,眼巴巴盯著靳導“導演我是愛豆,職業病是這樣的。”
不是每個愛豆都這樣,但敬業的愛豆,全是這樣的。
都是愛豆了,如果不會本能性地抓鏡頭營業,那還得了
失去營業能力,直接放棄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