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舟被這大膽的言論弄得忍俊不禁“謝懷寧啊謝懷寧,這話說出來你也不怕被天子近衛拉去就地處決。”
謝懷寧皺著眉頭地看著他,不滿道“君子不奪人所好。這珊瑚如何來的殿下心里也該清楚,明明是九殿下搶了我的寶貝,現在還不許人拿回去嗎”
為了壓制活死人蠱,苗烏和苗嵐已按照苗靈留下的殘籍試過許多法子,這東海紅珊瑚是他當下要試的偏方中最重要的一味藥引。
去歲年關前,謝懷寧才從百珍閣里得到些消息,說是年后東家從海上回來或許能捎帶一件,結果還沒等他去,竟就傳聞百珍閣這一船的貨全叫宮中一位貴人包圓了。
那紅珊瑚自然也是丁點未剩。
他原還納悶這是哪位貴人怎就與他撞上了,前日接到晏行舟的請帖,這才反應過來他是算計好了專門等著他。
“懷寧好沒道理。”晏行舟理所當然地說,“還未有主的東西怎么能說歸屬我搶來那便是我的了。”
謝懷寧被他的詭辯弄得無言“宮中珍奇數不勝數,殿下手上的珊瑚把件只怕開個展覽都有余,多這一件有什么意思”
“這件不一樣。”
晏行舟一雙狐貍眼笑意盈盈“我要拿它做貢品。”
謝懷寧驚訝道“殿下什么時候也開始供奉鬼神了”
晏行舟的目光落在了謝懷寧身上。
即將及冠的謝懷寧身量要比三年前高出不少,臉上屬于少年的柔潤的線條漸漸鋒利,雖然更加耀眼出眾,卻再也不會叫人錯認他的性別。
可是我卻依舊想吻他的眼睛。
無關乎他是男人還是女人。
晏行舟近乎屏息地凝視著他,胸中泛起不知從何而起的酸澀。
只是年輕的神明卻依舊冷漠得高高在上,什么都不明白。
他笑了笑,說“可能在發現自己就算貴為皇子也有求不得的時候吧。”
謝懷寧覺得晏行舟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有些微妙,但以為他所暗指的是繼后和梁相勾結之事,便也沒有深究他信仰突變的異常。
畢竟在南夷,供奉神女是重要到幾乎所有人都會做的事情,皇家尤甚。別說金銀寶物,每年盛夏,皇家甚至會去不屈山由司天監選出一名未成年皇族親自扮演神女游街,以期許國家獲得天神庇佑。
不過既然晏行舟不肯將珊瑚給他,那他就得再想些其他法子。
或許雇人去偷真的也是個辦法,反正他又不信鬼神。他曾在南夷扮演神女那么多年,從來也沒見神出現庇佑過他。
謝懷寧心不在焉地想。
神就是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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