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儒意坐到了他的對面:“白爺,我到上海,原本是辦些事情,后來有朋友介紹說,您人面廣,讓我來找您想想辦法,或許有門路。”
白名山懶洋洋的:“說吧,什么事?”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何儒意一聲嘆息,聲音刻意放低:“犬子在上海讀書,他又不肯好好讀書,平日里專門去參加什么游行集會,這中日兩國開戰,和他一個學生有什么關系?結果他跑到遠華金行門口去抗議,結果到了當天晚上,人就失蹤了。”
白名山一笑,他當然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遠華金行,那是日本“櫻花會”的特務機構,你一個學生,跑到那里去抗議,那些日本人能愿意?
十有**是被日本人秘密抓了,而且估計現在兇多吉少。
在大上海,在公共租界,失蹤了一個學生算個屁。
“白爺,都說您和日本人的關系好,所以我想請您是否能夠設法找找犬子?”何儒意一臉的哀求。
白名山心里猜測,這姓何的兒子,很大可能尸體都已經被扔到黃浦江里了,可既然他要求著自己辦事,絕對是要出血的。
不趁著這個機會撈一票做什么?
他一個外地人,就算被騙又能到哪伸冤去?
“這個,恐怕不好辦啊。”白名山嘆息一聲:“日本那是老虎,中國呢?一只綿羊,綿羊怎么和老虎斗啊?你兒子要是落到日本人的手里,都說我白某人和日本人關系不錯,但是這事情啊,不好辦,不好辦。”
“所以才來請白爺幫忙了。白爺,我知道這件事情難辦,所以必然不會讓白爺白忙的。”何儒意把那只盒子朝白名山面前一推。
白名山小心的打開了那個盒子,可是只打開了一條縫,眼睛頓時直了。
好大的一顆珍珠!
“白爺,人多眼雜。”何儒意低聲提醒一句。
白名山立刻會意,趕緊關上盒子:“伙計,給我開一家雅間。”
說完,站起身來,語氣也都變得客氣了不少:“何先生,請。”
“白爺請。”何儒意拿起帽子站了起來。
來到二樓雅間,一個保鏢先進去仔細檢查了一下,然后這才出來,朝白名山點了點頭。
白名山隨即和何儒意一起走了進去,保鏢把門關上,一左一右站在門口。
才一座下,白名山立刻迫不及待的打開那個盒子。
好大的一顆珍珠!
純白,晶瑩剔透,當中還隱隱閃現著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淡紫色光澤。
白名山看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白爺,您看這顆珍珠怎么樣?”何儒意刻意提高了一些聲音。
“好啊,好啊。”白名山贊不絕口。
“稍等。”
何儒意打開門,叫進一個保鏢:“白爺,咱們先暫時別叫茶了,我擔心有人泄露出去。”
“對,對。”白名山死死盯著珍珠,頭都不抬:“我白某人見過的好東西也算是不少了,但像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過。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好的,白爺。”
保鏢重新關上了門。
“白爺,這叫‘海元珠’,是我何家的傳家寶,這次為了救犬子,不得不把傳家寶也都拿出來了。”
“你兒子的事情,好說,好說。”白名山的注意力全在“海元珠”上,敷衍著說道。
“不光是這顆海元珠,就算是裝珍珠的盒子,那也是特別訂做的。”何儒意站在白名山邊上:“請白爺拿起海元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