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熟悉。
那天的那個殺手,身形輪廓和他好像。
她又看到,在衣帽架上,掛著一件呢大衣和一頂禮帽。
如果這個年輕人穿上了……
赤木彩紗終于開口了,語速很慢很慢:“先生,誠實的說,那天,我親眼目睹了我丈夫的死,盡管我沒有看清兇手的長相,但我對他的身影不會忘記的。如果你現在手里拿著一把槍,我可以肯定,你和那個兇手太像了。”
孟紹原笑了:“是嗎,夫人?人在傷心欲絕的時候,判斷力會大幅度的下降,啊,我不是在侮辱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判斷錯,放走了真正的兇手。”
他還有別的話沒有說出來。
人在傷心欲絕的時候,一種人判斷力急劇下降,會變得暴躁、沖動,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還有一種人,反而會變得異常冷靜,判斷力、洞察力會比之前有大幅度的提升,甚至會和之前的性格,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
所以在歷史上有很多懦弱的人,在受到極大的刺激后,性格大變。
很顯然,赤木彩紗就屬于后一種人。
赤木彩紗微微的搖了搖頭:“也許吧,可是你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孟紹原。”
這點沒有什么可以隱瞞的,即便現在自己不告訴她,她也會從別的渠道輕松的知道的。
“孟紹原。”赤木彩紗念了一遍這個名字:“我聽過,我先生和我說過這個名字,很抱歉,都不是特別積極的評價。”
孟紹原無所謂的笑了笑。
“我今天來,是想讓警務處長先生,對我先生的死有一個交代的。”赤木彩紗說這些話的時候,根本沒有看辛克萊爾:“但我現在覺得沒有這個必要了,我聽說,索爾特拉斯先生和你是朋友,不管你要他做什么,他都會去做的。”
“赤木夫人,注意你的言行。”辛克萊爾愈發的不滿起來:“你這是在污蔑一位警務處長。”
赤木彩紗完全充耳不聞:“所以,我想從現在開始,我必須用自己的辦法,來調查我先生的死因了。孟紹原先生,你是最大的嫌疑者,是嗎?”
“我嗎?我實在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孟紹原嘆息一聲:“對于你的遭遇,我很同情,夫人。帶著你丈夫的骨灰,回到日本去吧,上海,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我的丈夫死了,我生命里的支撐倒塌了。”赤木彩紗絲毫都不畏懼:“我繼續這么渾渾噩噩的活著,就好像是一個活死人,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不過,我現在去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我會盯著你,我會用盡一切手段來找到殺害我丈夫的那個兇手。”
她變得平靜了許多:“警務處長先生,我懷疑孟紹原先生就是殺害我丈夫的兇手,從現在開始,如果我遇害,一定是孟紹原先生做的。耽誤了你們這么長的時間,真是抱歉,再見。”
一個瘋狂的女人。
孟紹原苦笑了一下。
被一個瘋狂的女人纏上絕對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不過換過來想一下,丈夫死了,妻子當然想著怎么幫丈夫報仇。
女人真是可怕,自己明明只被她看到了一個身影,結果就被她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該怎么對付她?殺了她?沒有這個必要。
孟紹原也不怎么害怕,這女人,無非就是一些惡毒的詛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