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客廳,卻是一怔。
一桌酒菜擺好,黃酒也燙好了。
粉珍珠也在。
可她正眉開眼笑的陪著一個年輕人說話。
“哎喲喲,老康來了,快來快來。”粉珍珠興高采烈:“今天有貴客來了,這些酒菜,都是他叫來的。”
康臣樹疑惑的打量著他:“你是?”
年輕人沒有回答,反而說道:“康臣樹,字啟元,年輕時來到上海闖蕩,自負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可惜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一事無成。只能投靠在季云卿手下混口飯吃,每月二十一塊大洋,康臣樹,我沒有說錯吧?”
康臣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他向粉珍珠吹牛,自己每個月可是有五六十塊大洋的。面子上下不來,沉著臉說道:“你到底是誰?我一個招呼,十三太保來了你可吃不消?”
“十三太保?”年輕人笑了笑:“我記得我殺過那么一兩個太保。”
康臣樹面色大變:“你到底是誰?”
“孟紹原。”
孟紹原?
康臣樹被嚇得退了一步。
他從季云卿嘴里聽過這孟紹原的名字,據說他是軍統的頭號殺手啊。
這也是抬舉孟紹原了。
要說他屢立功勛倒是不假,可是“第一殺手”這四個字可他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
“別害怕,康臣樹。”孟紹原淡淡地說道:“我今天來,不是找你麻煩的,我要想殺你,不用我親自動手,你的檔次不夠。”
這話聽在耳朵里,康臣樹是該開心還是尷尬?
“哎喲喲,老康。”粉珍珠站了起來,一把拉住康臣樹就坐了下來:“人家孟老板好心好意來找你,出手可大方了。你看看,正經的老金川的菜,還有這個酒,正宗的紹興黃酒。還有那么料子,儂看看,儂看看。”
康臣樹看到一邊的桌子上,放著不少的布料綢緞。
他膽戰心驚的坐了下來:“孟老板怎么想到來這找我的?”
“我想要找個人,還不簡單?”孟紹原一笑:“別說你在這里,就算你跑回了老家,我都一樣可以把你挖出來。你呢,是季云卿的狗頭軍師,平日里沒少給他出壞主意。按照鋤奸令,殺了你,也在情理之中。”
康臣樹嚇得小腿肚子直哆嗦:“孟老板,孟老板,我在季云卿身邊,那也是迫不得已,就是混口飯吃,季云卿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和我一點關系也都沒有啊。”
粉珍珠接過的客人多了,看看氣氛不對,急忙拿起酒壺,在三個酒盅子里倒滿了:“孟老板,我們家老康膽小,沒用,您大人有大量,別和他一般見識。來來,我們喝了這一杯。”
孟紹原端起酒盅,抿了一口:“我時間緊,沒空和你耗著,我問你,你想不想活下去?”
“想,想,怎么不想?”康臣樹忙不迭地說道:“誰還嫌自己活得長啊?孟老板但有什么吩咐盡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