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對。孟紹原在見到范樟中的時候,他裸露在外的身體上全是傷痕。他根本已經經歷了嚴刑拷打。
所以他為什么還要說那些?尤其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挺過無休無止的嚴刑拷打”這一局,根本是在自我否定自己。
這是害怕心虛的反應。
然后,孟紹原越想越不對。
他和保鏢來上海,被叛徒發現,保鏢被打死,他被抓,日本人憑什么簡單的認為范樟中的身份也只是一個保鏢?
小隊長?
從南京總部調到上海的特工,一般而言都是有一定水準的。這點就算日本人不知道,那個叛徒也會知道吧?
還有,川本小次郎為什么那么輕易的就把那批被俘特工放了?
利用這批特工,來掩護已經叛變的范樟中?
只有這種可能。
好家伙,這次差點被川本小次郎得手了。
就差那么一點。
從見到川本小次郎第一面開始,孟紹原就把他死死的壓制住了,川本小次郎被壓制得甚至無法呼吸。
孟紹原犯了所有人都會犯的錯的:驕傲了。
他看不起川本小次郎,認為這個人根本無法帶給自己任何威脅,認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
教訓,這次是個教訓啊!
……
萬幸的是,范樟中還是被及時帶了回來。
吳靜怡帶著人趕到碼頭的時候,輪船已經準備啟航。
她用了一筆錢,買通了大副,才得以上傳把范樟中帶了下來。
孟紹原再次見到他的時候,范樟中一臉的茫然:“孟主任,發生什么事了,那么急?”
“也沒什么大事。”
孟紹原掏出了一包煙:“抽煙?”
“啊,謝謝。”
孟紹原幫他點著了煙,又給自己點上,吸了一口:“我在想,好險啊,一個未來重慶總臺的臺長,如果叛變了,會給組織造成多么大的損失啊?”
范樟中夾著煙的手微微顫抖一下,但隨即詫異的問道:“你在說什么啊,孟主任?我沒有叛變,日本人根本就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我差點也信你了。”孟紹原苦笑一聲:“你的上級應該是川本小次郎吧?你的身份估計也是被他發現的吧?這家伙,還是有點本事的,一般人落在他的手里真討不了好。”
“孟主任,我必須要鄭重的警告你。”范樟中的面色變得嚴肅起來:“我是偵查臺的主任,肩負重任,而且重慶方面還在等著我。你毫無證據的對我進行污蔑,說我叛變,這官司就算打到戴處長那里,我也要控訴你,拿出我叛變的證據來!”
孟紹原笑了笑:“范主任,你大概知道戴先生一直把我當個寶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