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非常意外的情報。
原本,只是想去程蘭興那里勒索二十萬,但怎么也都沒有想到,居然牽扯出來了這么一件事。
倒不是完全因為錢。
而是能不能夠抓住這個機會,搞出點事情來?
抗戰至今,各地軍統鐵血鋤奸,漢奸殺的夠多了,可是怎么殺都殺不完,殺了一批,很快又會冒出一批。
尤其是像季云卿這樣,有一位“社會地位”的人,他們一旦叛變投敵,帶來的影響將會是非常巨大的。
一個隱隱約約的計劃,在孟紹原的腦海里模糊的閃現著。
全部都是片段。
很多時候,一個計劃,是從一個靈感開始,然后構筑成一個大概的框架,剩下的,就是把一塊塊的碎片填補進去,一直到出現完整的一副圖畫為止。
“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好機會?”
在一個狹窄的地下室里,燈光幽暗,孟紹原喃喃地說道:“三百萬日元,數目很大,我肯定不會讓季云卿那么輕易送出上海的,可是,這件事情還能不能做的更加完美一些?”
他的“聽眾”只有一個:
彭碧蘭!
她的腳踝被一個鐵鏈栓住,活動范圍不超過一米。
此時的她,已經全然沒有了之前的風采。
面色蒼白,眼神里完全遏制不住恐懼。
她已經在這里被關了幾天了。
每天孟紹原會親自給她送餐,陪她說一會話,時間不長,就幾分鐘。
說完就走。
他甚至都沒有碰過她。
彭碧蘭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原以為死亡是件很容易的事,可是那天當她的同伴死在她的面前,親眼目睹的她,才深切領會到了死亡的可怕。
她沒死,只是被單獨關押起來,唯一能夠見到的人,就是孟紹原。
最初,她痛恨孟紹原,可她又不敢得罪孟紹原,她生怕真正激怒了他,那些可怕的死亡方式就會降臨到她的身上。
每次孟紹原說話的時候,她只是默默的當一個聽眾。
每天就那么幾分鐘的時間。
其余剩余的時間,都是彭碧蘭一個人渡過的。
那種孤獨絕望的心情,只有當事人也可以體會得到。
沒人和她說一句話。
除了移動身體發出的鐵鏈聲,和她自己的大喊大叫聲,其余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假如不是每天都可以期盼有人來和她說幾分鐘的話,彭碧蘭早就瘋了。
期盼?
沒錯。
彭碧蘭盡管不愿意承認,但卻也發現自己內心竟然逐漸的開始期盼起這幾分鐘的時間了。
帶著恐懼的孤獨,永遠都是人類最大的敵人。
今天,孟紹原又來了,他竟然和彭碧蘭說了一個很重要的案子,季云卿向日本人捐款三百萬日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