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當然知道。”莊坊斗坦然說道:“雖然在對日情報戰線,我不像你們這樣能夠呼風化雨,但徐州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沒有什么能夠瞞過我的。前次委座來徐州,險些遇刺,我也知道。而且我還知道,我是嫌疑對象。”
“為什么那么說?”
“簡單啊,我是日本留學回來的。”莊坊斗笑了笑:“抗戰爆發前夕,我還和很多日本朋友來往頻繁,而且我手里現在還有一部電臺,前段時候,我頻繁的發過電報,這些因素加在一起的話,我沒有嫌疑,誰有嫌疑?”
剛說到這里,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請稍等。”莊坊斗接過電話:“是我,好的,是的,我立刻記錄一下……”
說完,拿過信紙和筆,一邊聽著,一邊飛速記錄。
掛斷電話,又撥通了一個電話:“小秦,過來一趟。”
接著,撕下上面的信紙,在新的信紙上寫了不知道什么。
辦公室的門推開,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走了進來:“秘書長。”
“小秦,把這個立刻抄報給第五戰區司令部。”
“好的。”
小秦剛離開,孟紹原就問道:“那個是?”
“我的秘書,絕對可靠,我用自己的腦袋擔保。”莊坊斗回答著,拿起剛才記錄的信紙,正想撕碎,孟紹原忽然道:
“莊秘書長,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當然可以。”莊坊斗也不擔心什么:“我是搞黨務調查的,你是坐情報工作的,到底警惕性要比我強太多啊。可是,這東西只有我看得懂。”
孟紹原接了過來,見這張信紙上寫的是些莫名其妙的符號和文字:
“∴……5……O……(……”
什么啊?孟紹原完全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莊坊斗笑了一下,接過了信紙:“這意思是說,五萬斤大米,明日夜間送到……”
這個啊?
大約類似于孟紹原所知道的速記吧?
沒想到莊坊斗還有這么一手本事。
“我呢,之前就是從秘書工作一步步起來的。”莊坊斗把信紙撕得粉碎,扔到了紙簍里:“上司開會的時候,我需要記錄下會議內容,怎么辦?還好我學過速記……”
啊,這個時代還真的有速記?
“我的老師是蔡璋,中國最早的速記員,廣州革·命政府三任速記長……蔡式速記淘汰后,我又拜王怡為師,也算是小有心得吧。可惜啊,在中國,速記還不普遍。當初徐科長看中我也正是我的這一手速記本事,他說的話,我一字不漏的都能記下來。”
莊坊斗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是大有得色的:“剛才那份呢,不算絕密文件,所以我的秘書也能看到,絕密文件,只經過我手,做上特殊記號密封后,由三人一起護送,呈送到專門部門。所以要從我這里查到泄露根源,恐怕你要白跑一趟了。”
好像是這么個道理。
孟紹原還不死心:“莊秘書長,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茲事體大,你再想想,委座來徐州,有沒有可能通過別的途徑泄露?”
“絕無可能。”莊坊斗斬釘截鐵說道:“能夠進出我辦公室的,就算是一個勤雜工,也是經過仔細審核的,我雖然不在情報第一線,但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哦,明白了。”
孟紹原站了起來:“打擾到了莊秘書長,實在抱歉。”
“沒事,大家都為國家做事,來,我送送你。”莊坊斗也起身:“雖然說我們兩個部門之間……啊,你也懂的,但現在是非常時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