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紹原這么一說,虞洽卿心里對他更是看重。
此人年輕得勢,身居要職,上海灘如此復雜,他卻游刃有余,傳說里他的手下眾多,一個個都是身懷絕技,但在自己的面前卻表現的如此謙遜,還以晚輩自居,那可就難得了。
“今日登門,稍顯冒昧。”孟紹原隨即說道:“因此,晚輩準備了一樣禮物,還請虞老板笑納。”
“這怎么好意思?”
虞洽卿剛說完,孟紹原就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樣東西。
這樣東西一拿出來,虞洽卿的手下人人都是面色一變。
一把勃朗寧手槍!
虞洽卿以目視部下不許輕舉妄動,嘴里說道:“這禮物我倒不太理解。”
“虞老板。”孟紹原把槍放到案幾上,推到了虞洽卿的面前:“虞老板想來家中也有槍械,但這把槍與眾不同。這是孟紹原的隨身配槍,殺了不少的日本人。日本人殺多了,槍上自然也就有了殺氣。虞老板一身傲骨,堅拒和日本人合作,甚至和日人斷絕一切經濟來往,如此氣節,怎不讓人敬佩?
可日本人的兇殘,眾所周知,今日我斗膽以此槍做為禮物,希望能夠用槍上的殺氣,鎮住一切邪惡,嚇跑一切宵小。”
“好,好!”
虞洽卿大喜過望,拿起槍來,愛不釋手:“我自到上海,收到過的禮物何止千萬?但唯獨只有孟老板的這件禮物,最合我的心意!”
他收好了槍:“來而不往非禮也,孟老板送我如此厚禮,不知道我應當還孟老板什么禮?”
他是個聰明人,知道孟紹原今天來,絕對不是心血來潮,一定是有什么事要來求到自己幫忙。
“虞老板快人快語,我也就不遮著瞞著了。”
孟紹原接口說道:“我奉命要去寧波執行任務,寧波距離上海極近,日本人在那發展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形勢復雜。孟紹原是個外鄉人,去了寧波,好似瞎子摸道。再者,若有緊急情況,雙拳難敵四手,實在不知該去哪里求援。”
虞洽卿在那沉吟一會:“孟老板這次去,為的還是對付日本人?”
“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
虞洽卿也沒有過多遲疑:“且不說我欠著孟老板一份情,光是在一致抗日這一層上,無論是你孟老板還是別的人,既然找到了我虞洽卿,那就斷然沒有拒絕的借口。”
孟紹原大喜:“如此,多謝虞老板了。”
“你且慢著謝我。”虞洽卿在那緩緩說道:“你說的一點不錯,寧波雖然不如上海,但鎮海港口極其重要,乃我對外之生命要道,日本人也知道這一點。寧波雖然未臨戰事,但日本人十多年來苦心發展,特務漢奸極多,對此地虎視眈眈。
去年上海之戰爆發,日本特務趁機在寧波鬧事,到處殺人放火,弄得寧波人心惶惶,后來雖然被鎮壓下去,但大部分的日本特務和漢奸,趁亂又潛伏下來,和上海方面不斷保持緊密聯系,企圖尋找機會,協助日軍一舉占領寧波。”
這些事孟紹原也是知道的。
軍統寧波站站長吳成章,還專門向上海方面緊急求援,周偉龍親自給他派去了一批精干特務,這才勉強穩定住了寧波局勢。
只是,在寧波,依舊潛伏者大量的日本特工隨即準備破壞。
“孟老板。”虞洽卿忽然說到了一個人的名字:“你可聽說過儲修巖這個人?”
“有印象。”孟紹原想了一下說道:“這人原本是江湖上的,后來棄武從商,很有愛國氣節,那次寧波之亂,聽說他也出了不少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