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安裝電臺的虞雁楚,也是一怔。
她雖然跟著孟紹原的時間并不長,可在她的印象里,孟主任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蠻干的人啊?
“報告,薛思旭將軍求見。”
好嘛,來的那么快?
“書房里見面,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進來。”孟紹原當機立斷說道。
“是。”
早知道薛思旭一定會來見自己,只是真沒想到那么快。
“薛主任。”
“孟專員,打擾了。”一見面,薛思旭就拱了拱手:“孟專員旅途勞頓,不不該冒昧打擾,只是薛某對徐州偵破日本間諜一案,實在敬佩,今日迫不及待,特來請教。”
你不是來請教偵破日諜案,你是帶著別的目的來的。
“薛主任客氣了。”孟紹原微笑著:“請坐,這里只有你我二人,沒人會來打擾,薛主任有什么疑問,但問無妨。”
薛思旭坐了下來:“徐州日諜案的偵破,可用神奇來形容。薛某到現在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在無法見面的情況下,在那么多的嫌疑人里面準確的抓到對方?”
“一點小小的心理學而已。”
孟紹原淡淡一笑:“我吃的就是這碗飯,要想把這碗飯端穩了,非得仔細研究不可。不過我孟紹原的這點本事,在其他人眼里不值一提。”
“哦,還有誰能夠勝過孟專員的?”薛思旭聽著有些好奇。
“抽煙?”
“謝謝。”
薛思旭接過了煙。
“我是說真的,本事大的人多了去了。”
孟紹原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民國二十一年,李司令長官在廣西推行三自政策,欲對廣西境內工農黨進行清繳,但他們提前得到消息,跑的一個不剩。李長官雷霆大怒,要求徹查是誰泄露了消息,可是查來查去,最終不了了之。”
“是啊,那邊的人厲害啊。”薛思旭不動聲色:“我們當時也奇怪了,李長官親自部署,怎么消息就泄露出去了?”
孟紹原又繼續緩緩說道:“民國二十五年,李長官和陳濟棠密謀反對委員長,本來還在商議呢,結果提前泄露,報紙上鋪天蓋地都是類似消息,連兩位長官的商談內容報紙上都有了,弄得李長官和陳長官騎虎難下,于6月發動反委員長事變。”
“這又是一個重大情報泄露事件啊。”薛思旭一聲嘆息:“后來,李長官撤了不少身邊的人,之后,類似的泄密事件就少了。”
“沒錯,但是那個人沒有被抓到,而是深度潛伏了下來。再加上隨后桂軍被改編為第五路軍,李長官被任命為總指揮,這種局面下深度潛伏比貿然再次傳遞情報要好。”
孟紹原彈了一下煙灰:“但他的活動從來沒有停止過。李長官的一舉一動,那邊全都知道。而且此人,也再很大程度上影響到了李長官。比如這次分配物資,李長官完全可以把武器全部留給山東江蘇的**,但他為什么就是不這么做?原因無非有二。
其一,無論是于學忠、沈鴻烈,還是韓德勤,都不是他桂系的人,都不是他李長官的人。其二嘛,說出來可就有些犯天條了。李長官的心里還是想資助十八軍和四路軍的,他們的力量壯大,對委員長和**來說也是一種牽制,他第五路軍的發言權可就變得更大了!”
“孟專員的看法真是奇特。”薛思旭接口說道。
“想法的確奇特,可李長官的這個心思,偏偏就被他身邊的那個人利用了。”孟紹原臉上再次露出笑容:“薛主任,我可聽說李長官對您是言聽計從的啊?”
“我一個小小的主任,怎么可能影響到李長官?”薛思旭臉上毫不變色:“我聽孟專員的意思,似乎懷疑我就是那個奸細?”
孟紹原看著他:“我不是懷疑,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