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道宏史冷哼一聲:“孟紹原算什么?李先生居然把他稱為一代明君,未免太言過其實了吧。”
“不,我以為士群先生說的很對。”土肥原賢二卻如此說道:“板內君稱孟紹原為‘地表最強特工’,是在贊美我們的敵人,但也是給我們提出了警醒。試問,孟紹原縱橫上海灘,囂張跋扈,但我們對其為無可奈何,我們到了現在還要妄自尊大嗎?”
“我也贊成李先生的意見。”柳川康純淡淡問道:“但是,請問李先生有什么良策可以教導我們呢?”
“不敢,不敢。”李士群連聲說道:“大日本帝國橫掃戰場,士群一介布衣,哪里談得上指導二字?要說有什么想法,士群倒是有些的。”
土肥原賢二急忙說道:“還請士群先生教之!”
李士群略一沉吟接著說道:“中國古代有個大人物,叫禹,大禹治水的故事大家一定都聽過。他的父親也是治水的,叫鯀,鯀治水,用的是堵,但堵住了這頭,那頭又泛水了,因此被天帝砍了腦袋。禹負責治水后,改堵為疏,于是洪水乃治。
我觀上海,采用的辦法和鯀一樣,一個字,堵。哪里出現問題,就堵住哪里。處處出現問題,哪有那么多的人手可用?于是這里堵完了,哪里又出狀況了,堵來堵去,毫無用處,反而讓軍統勢力越來越大,這就是堵,而非疏!”
土肥原賢二立刻追問:“那么該如何疏?”
“疏者,要讓水找到一個去處。”李士群胸有成竹:“上海分為兩塊,一塊是日控區,一塊是公共租界。日本目前的戰略,是既要確保日控區,又要想方設法控制住公共租界,這就是在那堵了。兩頭堵,兩頭都不占優。
而軍統這股洪水,則在兩處進退自如,忽而日控區,忽而公共租界,洪水到哪,我們被迫趕往哪里,這里才堵完,那里又出狀況。所以按照士群的看法,不如集中兵力,主攻一處,讓那處的洪水流到公共租界去!”
土肥原賢二隨即會意:“士群先生的意思,是集中重兵于日控區?”
“不錯,這就是我的看法。”李士群微微點頭:“把囤積在公共租界的力量拉出來,集中于日控區,配合憲兵隊、海軍陸戰隊,在日控區大規模抓捕軍統,迅速壓縮他們的生存空間,讓他們不得不向公共租界撤退,甚至在必要時,可以放出一條路,故意讓他們逃往租界!”
宮道宏史臉露不悅:“李先生,你讓我們放棄公共租界?你知道我們在租界投放了多少心血?死難了多少帝國勇士?現在放棄,不就等于告訴軍統我們認輸了?”
“暫時的認輸,又有何妨?”李士群卻一點都不在意:“請注意,軍統頻繁的活躍在上海,為的是什么?鋤奸,以及情報。假如我們把日控區全部牢牢的控制在手里,把軍統的絕大部分力量趕了出去,請問,他們困守在租界又有何意義呢?”
土肥原賢二大感興趣:“士群先生,請繼續說下去!”
有了土肥原賢二的鼓勵,李士群信心大增:“何況,我們并不是真正的放棄租界,而是戰略上的退讓。先把日控區整頓好了,徹底鏟除軍統生存土壤,然后我們后方太平了,就可以騰出手來重新爭奪租界了。我們有后方,可是軍統在上海的后方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