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完這條消息,周羨青不再跟許芙多啰嗦,那廂浴室里水聲漸止,沈賀白從里面走出來,頭頂著一塊毛巾,穿著t恤短褲,露出的小腿筆直修長,肌肉勻亭,除去肩膀的寬展,其他地方都被遮的一派清瘦,最簡單的黑白配色居然給他穿出了一點兒“清純”的味道。
適才打著對方的幌子說了點兒不該說的話,做了點兒不該做的事,周羨青難免心虛,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現下沈賀白對他的目光已經十分敏感,眼鏡還沒架上臉,率先掀起眼皮,疑惑道“又怎么了”
這個“又”字泄露了小鎮做題家的一點兒不耐煩。
周羨青倒吸一口涼氣。
真是的,差點兒就又被姓沈的這副人畜無害的皮相給迷惑了
“沒怎么,看看不行么”他又變的惡聲惡氣起來,心底所剩不多的歉疚也蕩然無存。
沈賀白沒追究,坐到書桌邊擦頭發,周羨青懶得看他,手機震了兩下,王偉哲頻頻向他發來邀請。
他點了接受,重回游戲房間,許芙已經不在了,只剩下崔星擱那兒叭叭的道歉。
“對不起啊班花,對不起啊老王是我戀愛腦是我舔狗差點兒讓你們掉分了嗚嗚”
這小子對自己的認知還怪清晰的。
看來事情沒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周羨青心底微松。
“青哥青哥你回來啦”崔星瞅見他,活像看見了什么大恩人一般,“我對不起你青哥明天我給你點咖啡我以后再也不拿白板英雄演你了給您鞍前馬后萬死不辭別不帶我玩啊”
周羨青樂了,“別介,要點也是我給你點,為了祭奠你這段逝去的低質量單戀,明天我給你點奶茶,全糖去冰。”
王偉哲長吁短嘆“吃點好的吧崔星,放著班花這種人類高質量少女不追,跑去追那些”
汪依依嫌棄道“呸呸呸,少攀扯我,他們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我看崔星送的那些皮膚錢也收不回來。”
崔星傻笑“小錢小錢,買個教訓。”
“得虧許芙瞧上的是你青哥。”王偉哲說“我青哥是個體面人啊,一口就回絕了,不然你這冤大頭指不定要當多久。”
“唉對了。”汪依依奇道“許芙在游戲里對我愛答不理,剛居然跑來加我好友,問我知不知道跟周羨青定娃娃親的女生是誰”
周羨青手一抖,手機滑脫,他慌忙去接,然而他那雙平時精于投籃又擅長秀微操的手在此時竟然章法全亂,他非但沒能夠著手機,還跟墊排球似的頂了兩下,他人在上鋪,那手機就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波浪線,“哐咚”一聲墜了下去。
正好掉在沈賀白的腳底下。
周羨青猛地扒住床欄,瞳孔地震。
那廂,揚聲器里有關“周羨青這么大一個高品質美男沒有造福廣大單身女青年居然早早定下了娃娃親實屬社會之損失”的話題正在洋洋灑灑的開展,周羨青就聽見左一個“娃娃親”又一個“娃娃親”,這三個字堪稱刻煙吸肺,聽到他都快不認得這三個字了。
然而最讓他窘迫的還是,沈賀白彎腰幫他撿起了手機。
“需要拿耳機么”沈賀白問。
周羨青“啊”
他難以正視沈賀白的臉
只是沈賀白好像全然沒有要深入追究的意思,他面容沉靜,反應又是一個大寫的賢惠,仿佛萬事過眼皆云煙,不以為然寵辱不驚。
周羨青有被狠狠的體貼到,他感覺這時候發脾氣也不是,道歉也不是,怎么樣他都怪丟臉的,他憂愁的回望沈賀白,虛弱的吐出一個字“要。”
沈賀白點點頭。
“耶我好像聽到學神的聲音了。”那頭王偉哲的耳朵奇尖,熱情洋溢道“沈哥學神我沈哥是你嗎”
“什么學神老王你又哪兒認的哥。”崔星慣會湊熱熱鬧“你認大哥不帶我太不夠意思了”
“現在帶你認又不晚”王偉哲說“沈賀白下學期轉學來咱班的大帥比一個現在住我青哥家里靠我告兒你沈哥刷老宋的卷子那眉毛都不帶皺一下的,連孫志成都服呢”
“這么厲害沈哥受我一拜”崔星那頭動靜“哐哐”的“小的數理化以后就仰仗您嘞”
“出息。”汪依依說“周羨青,沈賀白,嘿,你倆演白蛇傳呢名字起的真有意思。”她很快發現了華點,若有所思道“難道剛才在周羨青房間里洗澡的是沈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