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鋪輕震,竟是沈賀白言出必行的躺平了。
“”
周羨青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油鹽不進的人,仿佛片刻之前那同進退的戰友情都是假的,拒絕人拒絕的眉毛都不眨一下,他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什么老年人作息啊”他噎了兩秒吐槽。
“我也不打了,我媽喊我睡覺。”汪依依說“你們三排吧。”
周羨青大感掃興。
“沈哥真睡啦”王偉哲是看過周羨青家情形的,小心翼翼道“那青哥你是不是得保持沉默”
“沉默個錘子。”周羨青怒了“這我屋”
王偉哲在那頭吐了吐舌頭,“也是。”
“開開開。”周羨青塞上耳機,撇嘴道“今天我少說也送你倆上個二十星。”
“青哥萬歲”崔星喊道。
“要不怎么說咱青哥是真男人呢。”王偉哲的彩虹屁說來就來,“我最佩服的還是青哥大事兒上向來拎得清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說什么呢你”周羨青被他逗笑了。
“你還記得咱去綏城玩兒那次不綏城人的夜生活絕了啊咱從劇場出來,一路上光見青哥被塞小紙條了。”王偉哲說。
“喔記得我還說讓青哥帶上小天才電話手表避避邪呢”崔星笑道“青哥這身高,說未成年都沒人信啊”
“咱晚上住的那旅館,半夜還被人敲門塞小卡片,一摞一摞塞。”王偉哲說“上面寫著浴火難耐,深夜絕頂高潮。”
“你特么記得夠清楚的。”周羨青面無表情道。
“老王當時差點兒就打電話叫人上門掌掌眼了你忘了嗎”崔星說。
“嘿嘿,這不是知道有青哥在,青哥肯定會攔我的嘛問題不大。”王偉哲有點兒不好意思“不過我土包子第一次進城見這些,好奇也很正常。”
“仙人跳就喜歡跳你這種傻叉。”周羨青說“回頭掃黃給你逮進去,你在咱們學校可就出名了。”
“為了杜絕這種惡性事件的發生也為了時時給自己敲響警鐘我后來把那些小卡片都收集起來,用皮筋捆成一捆帶回來了。”王偉哲正義凜然道。
“你有毛病吧”周羨青惡寒道“小心被你爸媽看見。”
“后來再沒看到了,不知道是不是丟半道上了。”王偉哲說“哦喲喲喲野區被入侵了,打團打團”
那廂,沈賀白在下鋪翻了幾個身,緩緩睜開雙眼,他瞅了一眼床頂,淺淺的呼出一口氣,從枕頭下面摸出眼罩和耳塞,將自己的七竅堵的還剩兩竅,這才重新入眠。
凌晨一點,人均王者二十星的王偉哲和崔星都心滿意足的去睡了,周羨青還毫無困意,他下床關了大燈,又爬回去,塞上耳機,打開了一個自己關注的電臺。
電臺里正在循環播放民謠,創作者叫“shado”。
這是周羨青最近幾年很喜歡的一支樂隊,夜深人靜時萬籟俱寂,戴上耳機就可以心無雜念的聽他們的電臺曲子,樂手擅長用最簡單的吉他旋律譜寫無數絢爛的意像,帶著不甘蟄伏的靈魂飛向另一個精神世界。
周羨青聽著歌,看著天花板上若隱若現的光斑漸漸模糊,趨于黑暗。
沈賀白睜開眼,他看了眼墻上的掛鐘,五點五十。
大概是換了環境的緣故,他比往常還早醒了十分鐘。窗外鳥鳴聲陣陣,看來今天是個晴天。
周羨青給他的這張桌子雖然是書桌,但抽屜多空間大,稍加利用可以放很多東西。沈賀白起床,走到跟前拉開抽屜,拿出t恤和短褲換上。
而后他余光一掃,觸及了某樣東西,眼尾掠過些許高深莫測的情緒,轉瞬即逝。
上鋪的周羨青呼吸綿長,杳無動靜,顯然還在深睡眠里,沈賀白合上抽屜,拿上手機,不聲不響的出門。
云錦天池附近的綠化做得很好,長長的林蔭道平坦寬敞,干凈整肅,清晨的空氣涼爽微濕,呼吸吐納間都是植物的芬芳,這個點人煙稀少,沈賀白出了小區門,開始他的變速跑。
晨練是他這幾年來養成的雷打不動的習慣,如果下雨他會改去室內爬樓梯或是跳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