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火車頭“吃席”
周羨青愣了一下。
峽谷稱王違者必究“對啊,你沒吃過席嗎青哥”
一只火車頭“你說的是死了人之后的那種吃席”
峽谷稱王違者必究“好吧,看出來你是真沒吃過席了。”
峽谷稱王違者必究“我小時候在老家的時候吃過我姑奶奶的席,就是很多人要送靈上山嘛,下來之后要沖沖晦氣,其實也是犒勞一下陪同送靈的人,畢竟忙活一整天了嘛,就會請吃頓好的。”
周羨青抱著手機沒說話,轉了轉眼睛,又舉手撓了一下后腦勺。
所以,桂魚是好吃。
可這么好吃的東西與某件白事緊緊相連,每每出現都提醒著有人不復存在于世間,試問誰還有胃口誰還會樂意吃
十六歲的周羨青連吃席是啥都不知道,十三歲的沈賀白卻已經被迫開始接納他人生與死的概念周羨青揪了一下自己的頭毛,感覺自己是弱了大智了。
他正坐立難安,門猝不及防的打開,周羨青回眸,看見當事人沈賀白正站在門口,藏在眼鏡后的雙眸呈淺淺的琥珀色,如深秋貝加爾湖的水,平靜依舊。
“姜阿姨回來了,喊你下去。”他說。
“哦,喔”周羨青眨了眨眼,難得沒有拖延,一咕嚕從床上跳下來。
他一邊滿房間找拖鞋一邊低著頭想措辭,想了半天也沒想好該說點什么,余光一瞥,瞥過自己的衣帽間。
靈光乍現般的,他沖口而出道“我衣帽間分你一半吧”
沈賀白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他一眼。沒搭腔。
“進門左手第一排還有倒數兩個抽屜,你都可以清空了用。”仿佛在給自己挽尊,周羨青嘚吧嘚吧的陳述道“反正里面放的東西我都不要了,哦,你也可以看看你有沒有什么想要的,拿走唄。”
“我不撿垃圾。”沈賀白淡淡道“趕緊下樓,別讓姜阿姨等。”
說完,他轉身下樓,留周羨青一個人在原地十臉懵逼。
“唉你這破嘴,說什么呢盡耽誤事兒”
懊喪了一句,周羨青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腮幫子,蔫頭耷腦的下樓。
“媽,你回來啊了啊”他邊下樓邊道“今天怪早的。”
“是啊,你左阿姨逛街逛的腳崴了,只能回家咯。”姜琳大包小包的進門,妝容精致,體態婀娜,“來,幫媽媽拎東西。”
周羨青上前,跟沈賀白倆人一左一右分擔了姜琳shog的成果,姜琳道“青仔,家裝師父五點半過來送書桌。”
“喔,行啊。”周羨青說。
他沒翻白眼兒,也沒陰陽怪氣逼逼賴賴,讓姜琳略感意外,脫高跟鞋的動作都停頓了一下。
“喔我知道了。”她恍然大悟似的“你肯定是聽說了我要讓你去上暑假班的事情,所以提前開始裝乖巧,對不對”
周羨青“”
他手一抖,一個包裝精美的袋子落地,在他腳邊發出稀里嘩啦的動靜。
“啊呀”姜琳尖叫,“我新淘的茶具啊”
茶具什么的周羨青完全沒在care的,“暑假班”他的臉皺成一團,詰問道“不是,媽你打算湊這個熱鬧”
“怎么就叫湊熱鬧呢”姜琳一面上前來挽救她的兩萬八,一邊長吁短嘆“我已經打電話問過一圈了,這個暑假班為時二十一天,目的是讓你們提前適應高二生活,預習課程,孫志成王偉哲還有崔星他們都參加,下周一開課,課表秦老師也提前發給我過目了,課程覆蓋全面,時間安排合理充分,對你的成績提升應該有很大用處。”
“他們參加我就要參加”周羨青說“媽,隨大流也不是你這么隨的人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
“獨立思考的能力是吧”姜琳放下東西,單手叉腰,風情萬種的看著他,“你爸今天打電話給我了,說你的期末成績讓他大跌眼鏡。”
“他怎么突然有空管我的期末成績”周羨青懵逼道。
“還用說,當然是因為被卷到咯。”姜琳皮笑肉不笑“今天跟他一起吃飯的那兩個人的兒子,一個剛剛錄取了哈佛大學法律系,一個剛被頒發了新時代創業企業家的獎項,你爸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意外的插不上嘴呢”
周羨青“”
“你爸來問我,我只好來問你了。”姜琳綿里藏刀,“然后深刻反省了一下,感覺這些年下來對你多少是有些太縱容了。”
“”
周羨青舔了一下嘴唇,知道事情走到這一步,基本上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