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能感知到仇十八的手段,他死死的盯著對方,一旦茍使出現異樣,即便對方真是百毒老人,他也要翻臉。
“風毒透骨,四肢百骸全都填滿了,連心肺里都是,這人廢了,這么重的傷勢,沒人扛得住,他早應該死了,怎么還活著?”
仇十八越感知越心驚。
重傷他見得多了,第一次見到這么重的傷勢,眼前這個壯漢本該早死多時,不知為何能挺到現在。
“連腦子里都遍布風毒,怪不得神志不清,這怎么救,沒救了啊。”
仇十八搖頭說道,一口咬定茍使沒救了,對常生勸道:“我有辦法能讓他清醒一時,你們還能最后見一次面,問問他的遺言是什么,然后就準備棺材吧,他渾身都被風毒所侵,這種傷勢應該是天風國的大風沙所致,也不知他在大風沙里扛了多久,這家伙還真是夠猛的,換別人早死了。”
“大風沙……”常生咬著牙關,發出沉沉低語。
當初在大風沙中失散,連他自己都差點被大風沙磨滅,若非一時明悟恢復了一些靈力,催動起青絲袍護身,常生自己也得死在沙暴當中。
想必茍使在大風沙里耗盡了定風珠與其他法寶,最后只能靠著肉身硬抗,這才換來一身駭人的傷勢。
被查看傷勢的時候,茍使時而清醒時而昏迷,像個孩子般卷縮著身體,呢喃道:“好大的風,好大的風啊……”
“別怕,這次的風再大,我替你擋著。”
常生輕拍著茍使的肩頭,安慰道,語氣雖輕,聲音卻越發沉重。
“真沒辦法了?”常生看向仇十八。
“沒辦法,即便能救回來也是個活死人,不如給他個痛快。”仇十八建議道。
常生沒在說話,用肩頭架上茍使的手臂,攙扶著茍使走向城外,腳步堅定。
“徒勞,徒勞懂不懂!你帶他走也沒用,這種傷勢根本沒得救,讓他痛快點死掉不是更好?”仇十八跟在一邊。
常生看都沒看仇十八,架著茍使走出城門。
“你這人真是倔強,救個死人有什么用。”仇十八弄不懂常生的固執,還在一旁規勸。
“他是我兄弟,他還沒死。”常生站住腳步,冷冷的看了眼仇十八。
茍使的確沒死,但是氣息十分微弱,渾身的風毒加上接連的斗虎,讓這個壯漢處在瀕死的邊緣。
見常生鐵了心要救人,仇十八猶豫了一下,一跺腳,道:“行!我幫你救他,不過事先說好,這個人其實救不活,我不是說大話,放眼天下,除非地靈丹出世,否則沒人能將他徹底救活,我只能幫他吊命,讓他不死而已,至于要恢復如初,哼哼,東洲的丹王都未必做得到。”
仇十八的口氣不小,好像連東洲丹王都沒放在眼里,如此語氣更預示此人百毒老人的身份。
整個南州修真界,也就千云宗的李沉魚與百毒宗的百毒老人,在丹道之上能與東洲丹圣較量一二。
“吊命也可,只要不死,一定能找到恢復的辦法。”常生同意了仇十八的吊命之說。
以茍使如今的狀態,只能先保住命,如果連百毒老人都無法令其痊愈,想要完全恢復恐怕不太可能。
盡管希望渺茫,常生卻不愿放棄,不愿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死在眼前。
“吊命可不是那么好吊的,哎,走吧,我們得走一趟青藤宗。”
仇十八嘆了口氣,好像對吊命之法深有體會,又無可奈何一樣,有氣無力的道:“必須得找到一份青木之靈,才有機會讓他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