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怎么最近老跟他混”
謝瑯接過雍臨遞來的毛巾,擦面醒了醒神,道“他老子是兵部尚書姚廣義,你說我為什么和他混”
裘英想了想,有些被說服了,擱下喝了一半的茶。
“我和世子一道。”
夜幕剛剛降臨,一頂外觀豪華的八抬大轎便停在了上京城有名的銷金窟二十四樓門前。
轎子左右皆是佩刀繡春刀的錦衣衛隨行,明眼人一望便知,這是宮中貴珰出行的排場。
隨行劉府管事方掀開轎簾,一個面皮白凈、身著青色蟒袍的太監從里頭走了出來。
“小人拜見劉公公。”
老板早在門前候著,見人出來了,疾步迎上,直接帶著伙計撩袍跪了下去。
劉喜貴握著柄折扇,略一抬手“起來吧,這是宮外,就不講究這些虛禮了,免得人家說我囂張跋扈。”
“公公哪里話,能為公公效力,是小人福氣。至于那些不長眼的,不過嫉妒公公權勢,公公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
劉喜貴自喉間發出一聲悶笑。
“你倒是個會說話的。”
“全賴公公教導有方。”老板起身,自在前頭帶路,邊走邊低聲道“雅室已按著公公要求準備妥當,人也都到了,若能得公公垂憐,便是他們的福氣。”
二十四樓在上京名氣一騎絕塵,吸引無數達官顯貴前往消遣揮霍,除了美酒與美食,還因樓中豢養了一批色藝雙絕的伶妓和小倌。
劉喜貴點的便是小倌。
聞言,他拿折扇拍了拍掌心,問“青蓮也在”
“當然。青蓮聽說公公要過來,一早就準備著了。”
劉喜貴滿意點頭。
二十四樓雅室分東西南北四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有專門通道,即方便行走,貴人間宴飲也可互不打擾。
劉喜貴忽道“雜家記得你這二十四樓,風景最好處在南廂。”
老板立刻露出惶恐之色。
“原本是要給公公被南廂,可那姚氏大公子,實在太蠻橫,直接讓府中家仆霸在南廂不走,說是要給北境來的那位世子爺接風,誰敢和他搶,他就和誰拼命。”
“姚貴妃那個弟弟”
“是。”
“年輕氣盛嘛,姚氏家大業大,又這么一根獨苗,還不可著他揮霍。”劉喜貴深諳生存之道,也清楚這上京城里的水有多深多混,他無意和姚氏過不去,便揭過不再問。一行人走在通往東邊區域的雅室通道上,劉喜貴扇子拍打掌心,不經意一抬頭,忽見對面通道上,珠簾低垂,廣袖飄拂,一道云白身影走了過去,雖然只是一瞥,卻皎然風雅,令人難忘。
他不由頓了步子,問“那是何人怎么瞧著有些眼熟。”
老板遲疑道“應是來參宴的賓客吧,今日衛氏二公子在對面擺宴,邀請了許多世家子弟和京中顯貴。”
劉喜貴擰眉,落在老板身上。
皮笑肉不笑“怎么,這樓里還有你金老板不識的人么”
金老板惶恐擦了擦額上冷汗。
“小人這就讓人去查。”
衛瑾瑜進到雅室,里面推杯換盞,已經坐滿了人。
被眾人奉承簇擁著坐在正中主位上的,赫然是一位弱冠之齡、著紫袍玉冠的年輕公子,正是衛氏二公子衛云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