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驚春伸手扯了扯孟堯,讓他注意言辭。
孟堯咳一聲“總之,莫與小人一般見識。”
“我知道。”
衛瑾瑜再度朝二人致謝,便若無其事進了書閣,依舊撿了一張書案,隨意坐下了。
孟堯和魏驚春也是藏書閣常客,自然知道衛瑾瑜這陣子讀書有多用功,見他遇著這事一派淡然,并不見任何驚慌失措色,心下倒是佩服不已。
“世子爺,三郎來信了。”
已入四月,一到中午,日頭暖烘烘的,曬得人想犯懶。
謝瑯下值后沒有出衙署,依舊坐在值房里喝茶,雍臨握著封信興沖沖進來了。
謝瑯收起腿,擱下茶盞,把信接過,展開一閱,險些沒氣得吐血。雍臨在旁邊瞧著,不解問“三郎說什么了”
屁都沒說。
謝瑯冷漠想。
謝三郎這封回信,主要是針對謝瑯之前詢問的關于“宮砂之毒”的事。
謝瑯等了將近一月,才等到這封回信,還以為對方會向他透露什么有價值的信息,結果這位謝三郎在信中心虛地說,他也只是道聽途說來的,至于何時何地,在哪條道上聽來的,已經完全不記得。說不準只是他聽錯了。
“世上當真有此奇毒乎愚弟以為,訛傳也”
謝三郎大言不慚訴說著自己的看法。
謝三郎接著用大筆墨表達了對兄長的關心阿兄怎么突然問起此毒可是在上京
經歷了什么慘絕人寰之事可是有男刺客意圖不軌,
欲對阿兄下此毒阿兄若抓到刺客,
千萬別直接殺了,留著慢慢研究,說不準有流芳千古價值,若能大力發揚光大,用來對付北梁人,尤其是好色的北梁大王子,必是一記猛藥。
信末尾,謝三郎又問起另一樁事,阿兄為何不讓我與柳氏結親我看父親母親,都極看重柳家。至于我,啊,我本人無所謂的。謝三郎順帶抱怨了一通北郡的小女娘們如何粗蠻無禮,又興奮說,聽聞上京女娘個個溫婉知禮,甚為賢淑,阿兄能否為愚弟物色一二,救愚弟脫離苦海
謝瑯漠然把信丟給雍臨,讓雍臨找地兒燒了,免得自己被氣死。
雍臨默默把信塞進衣襟里,問“主子中午打算吃什么還是屬下去膳食堂打包幾個菜回來么”
殿前司也有自己的膳食堂,但因為要供應幾千的玄虎衛用膳,做的都是比較糙的大鍋飯,廚子也是從軍中找來的,和國子監由內庫撥銀供養的膳食堂飯菜質量沒法比。
這段時間,除了偶爾外出執行公務,謝瑯大部分時間都是留在司中,到了用飯時間,就讓雍臨去膳食堂隨便打包些吃食回來。
雍臨以為今日亦是如此,不料謝瑯竟起身道“不用了,今日去外頭吃。”
雍臨便知這是要帶自己下館子的意思,笑著應好。
他倒不是貪那兩口好吃的,而是覺得,主子自打和衛三公子鬧了那次不虞后,就再也沒到外頭吃過一頓好的,未免太自苦了點。
人家三公子倒是正常讀書上學,一點事沒有,主子若是憋出點什么問題,可就太得不償失了,侯爺和大公子那頭他也沒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