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御史心領神會,迅速去了。
不多時,去而復返,與另一名御史直接在堂中坐下,當場判卷,將將過了有一刻,兩名御史俱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再二審定后,老御史起身,驚愕稟道“閣老,這第六科案情,竟也是滿分。今年題目難,出的題目甚至涉及到很多陳年舊案,小案,這位嫡孫,竟然全部答上來了,且分析十分切中要害,這這委實令人難以置信。”
顧凌洲撫須而坐,面容倒是一如至往鎮定。
等其余人退下,顧凌洲方若有所思問楊清“可去吏部查過了”
“回師父,弟子已找主管此次授官的侍郎查過,這位衛二公子,的確還沒有被授職。說來也是奇怪,衛氏其他兩位及第的嫡孫,成績差一些的,吏部都已為他們擬定職位,怎么這位成績最好的嫡孫,反而還沒有著落莫非,衛氏是留著什么后手”
“衛氏既能越過嫡次孫,將今年的免試名額給這位年紀序齒都小一些的二公子,想來是極看重此子的,此舉著實令人不解。”
“還是說,衛氏一開始就打算送這位嫡孫入督查院這些年,督查院內,的確沒有直系的衛氏子弟,偏系弟子再好,終究不如本家弟子可靠。”
朝堂爭斗,素來是殘酷無情,殺人不見血。
督查院作為二司之一,雖說如今處處遭掣肘,但朝中凡有重案要案,都繞不開督查院,京中諸世家自然想安插些自己人進去。
思及此,楊清神色不由有些凝重“師父坐鎮督查院多年,好不容易憑剛正之名,保得了督查院一方清平,如果真選了這位衛氏嫡孫入督查院也不知,會不會埋下什么隱患。”
“相比較起來,類那位寧州蘇文卿,或是來自蘇州的魏驚春,一個父母雙亡,一個商人起家,根基人脈都不在上京,與京中世家都沒有任何牽扯,家世背景倒是簡單許多。”
顧凌洲并未回答楊清問題,而是淡淡道“明日,讓成績合格的學生全部過來吧,本輔要親自見見。”
楊清應是。
督查院考題出了名的難,本次參考一百余名學子,只有九人通過考試。
辰時,學生們被引入督查院衙署內,等候閣老召見。
次輔顧凌洲親自考問,威懾力和壓迫力顯然不是考卷能比的,甚至相比之下,昨日難倒一大半人的考卷反而顯得和藹可親了。
因知道今年只有二個空額,也就是說,他們九人里,最終只有二人能留下,學生們俱戰戰兢兢,緊張不安至極。
因到了閣老親自考問環節,卷試成績反而不那么重要了,閣老一個青眼,比再好的分數都管用。
蘇文卿依
舊青巾束發,儀態翩翩,立在一眾寒門學子中間。
衛瑾瑜最后到達,便由當值司吏引著,低調站到了最末。兩人一青一白,宛若玉璧,站在人群里格外引人注目。
自然,短短一夜功夫,衛瑾瑜考了六科全滿的驚人分數,也迅速在學子間流傳開。
“蘇文卿考五科全滿,已經令人匪夷所思了,沒想到這位衛氏嫡孫竟能考六科全滿”
報考學子大多出身寒門,被一個年僅十七歲的衛氏嫡孫在考場上殺得片甲不留,要說不震驚不羞慚是不可能的。
然而縱使如此,學生們依舊不慌。
因衛氏嫡孫雖然考了如此一騎絕塵的成績,顧閣老并未直接定人,而是讓所有通過考試的學子都過來參加下一輪考核。
而合格的人里,大半都是寒門子弟。
“顯然,閣老更器重寒門子弟,更愿在寒門子弟里挑人。”
“這還用你說么,不過,顧閣老的脾氣可是出了名的剛烈,待會兒考問,我真是一點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