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瑯站在床邊,深深盯著里面好一會兒,終還是到浴房里簡單沖洗了下,換上干凈的寢袍,才回到床帳內躺下。
里面人安靜躺著,身上蓋了
被子,睡姿優雅,呼吸綿長均勻,烏發鋪在枕席間,看起來已經睡著了。
謝瑯枕臂望著帳頂,思緒紛繁,聽到外頭更響,探手往里一摸,那額頭還是燙的,心里無端有些難受,還是伸臂把人撈到懷里,抱了起來。
次日醒來,枕邊已沒有人。
謝瑯穿好衣袍出去,就見衛瑾瑜已經一身燕居常服,坐在院中的涼亭里看書,面前石案上擺著早膳和兩盞新沏的綠雪茶。
“還燒么”
謝瑯走過去坐了,問。
“已經退了。”
衛瑾瑜擱下書,將其中一盞茶推到謝瑯面前。
謝瑯看了眼茶湯,道“這樣的成色,果然是好茶。”
“是徽州府那邊新貢的,只有幾罐,陛下給皇祖母送了一罐,皇祖母又給了我。”
謝瑯好酒,對茶向來沒什么研究,喝了口,道“不錯。”
衛瑾瑜一笑,也端起茶盞飲了口。
謝瑯看著對面人,忽道“對文尚之死,你有什么看法”
衛瑾瑜神色不變。
“惡人自有天收,命數而已,能有什么看法。”
“可外頭都在傳,他是死于仇家之手。”
“那也是有可能的。文氏父子在禮部作惡多年,背地里還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一朝失勢,被報復也在情理之中。”
“文尚帶了大批死士護衛隨行,普通人不可能輕易傷到他。就算真能傷到他,也很難殺死那么多護衛死士。”
衛瑾瑜終于抬了下眼。
“看來對于真兇,謝將軍頗有見解。”
“見解談不上,只是覺得,此事蹊蹺而已。”謝瑯盯著對面人每一寸表情變化“有人說,割了文尚首級的是先帝朝老臣,目的是為你的母親,也就是長公主報仇。”
衛瑾瑜把玩著茶盞。
用異樣目光看謝瑯一眼,道“這就是無稽之談了。”
“我母親是因我父親之死,哀絕而亡。”
“殺文尚,同我母親有何干系。”
“而且。”衛瑾瑜頓了頓,目光筆直回敬過去,道“謝將軍的這個說法,我可是第一次聽說。謝將軍,又是聽誰說的”
“道聽途說而已。”
好一會兒,謝瑯道。
衛瑾瑜眸色終于冷淡下去。
“謝將軍好歹是朝廷命官,既是道聽途說,還是慎言為好,免得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禍端。”
“還有一點,謝將軍最好記得。”
“我母親是以攝政王規制下葬,詆毀已故攝政長公主清譽,是死罪。”
少年郎目光凜然,容色清冷如雪。
說完,便擱下茶盞,站了起來。
“我要上朝去了,你自己吃吧。”
謝瑯一笑“我倒忘了,衛大人如今是四品僉都御史,有上朝資格了。”
“謝將軍品銜也不低。”
“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