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崖皺眉“這姚良玉也忒囂張猖狂,明知官兵圍了山,竟然絲毫不慌,還故意弄這些聲響挑釁。”
“誰讓人家有本事呢。”
謝瑯意味不明道了句,忽然偏頭,往不遠處樹林里望去。
準確說,不僅謝瑯,連不少玄虎衛和那些正火急火燎鉆研機關的老先生亦忍不住搜尋著看了過去。
這頭山莊久攻不下,那頭,雍王府的士兵竟是在樹林里烤起了野味,一陣陣肉香穿透空氣林木濃烈飄來,讓這邊已經忙活了一下午的人簡直要饞得流口水。
趙王府士兵亦未能幸免。
只是畏懼趙王脾性,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李崖舔了舔唇,和謝瑯建議“世子,要不咱們也先吃點填填肚子”
謝瑯看他一眼,李崖立刻嚇得閉嘴。
謝瑯再度抬眼望去。
樹林里支著一個不小的火堆,一群人正圍著火堆坐著,有雍王,雍王府謀士,侍衛統領,自然,還有那一抹十分顯眼的緋色身影。
那人正動作優雅地撥弄著一只烤野兔,緋色官服被火光渡上一層朦朧驚美顏色,暗夜里,唯那一段雪白的頸格外引人注目。
雖然看不到臉,可從動作與偶爾偏頭與人說話的姿態來看,分明是嘴角含笑,言笑晏晏的模樣。
趙王蕭楚玨也餓著肚子耗了一下午,他沒料到,姚良玉這座清鶴山莊竟比傳聞中還要堅固危險,連謝瑯這樣戰功彪著惡名在外的人物都被阻在了山莊外,而非想象中的勢如破竹。
蕭楚玨養尊處優慣了,在戰場上的經驗,甚至連雍王蕭楚桓也比不過,寒冬臘月的惡劣天氣,如此在京郊山上吹了一下午的冷風,他可謂又冷又餓。
而他奮力捉拿欽犯、忍饑挨餓的功夫,雍王府士兵竟然優哉
游哉在隔壁烤起了野味。
不消說,肯定是蕭楚桓的主意
蕭楚玨直接發話“把帷帳拉起來,誰敢動搖軍心,本王第一個不饒他。”
趙王府士兵登時不敢再亂看,匆匆去扯帷帳。
蕭楚玨本人則來到謝瑯面前,原本滿肚子疑問,然而對上對方犀利冷峻的面孔,和過于高大的身材,滿腔疑問沒來得及倒出來,又吞回了肚子里。最終只是客氣問“本王那里有現成的酒食,世子可要過去同用一些”
“不用。”
謝瑯視線仍盯著樹林那邊,忽定在一處,問李崖“那是何人”
李崖跟著望去,只見雍王府一眾幕僚中間,坐著一個手握羽扇,身穿青色文士袍,腰間掛著一個酒壺,這樣寒冷的天氣,竟胸口坦露,舉止放蕩不羈,此刻正舉著一整只烤兔腿,大快朵頤,不時解下腰間酒壺灌上一口酒。
“這是”
李崖越看越覺得眼熟,突然想到什么,從懷中取出一副畫像,展開,比對著那人看了又看,詫異道“公孫昶”
“他怎么會在此處”
謝瑯放下臂。
“看來,是咱們輕敵了,這合作,是不能不談了。”
謝瑯大步往樹林里走去。
趙王驚疑不定站在原地,問李崖“那人當真是傳聞中的上京第一機關大師公孫昶”
李崖答“和畫像一模一樣,尤其是臉上那顆痣,錯不了。”
趙王暗暗捏緊拳。
他千算萬算,竟還是被蕭楚桓給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