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年關將至。
,衛瑾瑜和雍王一道策馬從酒肆來,迎面便撞上一列輕騎。
為首之人,一煊烈的緋色繡白虎蟒服,腰挎長刀,耀陽下,那張俊凌厲的面孔帶著迫人氣勢,襯著那雙星眸愈發冷寒。
“謝子,巧啊。”
雍王帶著一酒氣,先打招呼。
跟在雍王后的一群勛貴子弟也跟著醉醺醺抱拳作禮。
還是姚良玉投爐自焚之事發生后,謝瑯頭一回露面。上京城的勛貴子弟平素里都很畏懼他,此刻有雍王撐腰,再加上酒勁支撐,嬉笑對。
謝瑯笑吟吟回了禮,視線始終定在一處。
雍王眼觀鼻鼻觀心,朝旁笑道“瑾瑜,你和謝子是熟人了,怎么也不打個招呼”
衛瑾瑜渾不在意撣了撣衣袖。
“在下生在上京,長在上京,熟人多了去了,難道人人都要打招呼不成。要論相交,還是與殿下樣的性情相合的人相交比較有趣。”
雍王哈哈笑。
與謝瑯道“子見諒,瑾瑜今喝多了。”
“殿下怎么還替人醉酒呢。”
衛瑾瑜風度翩翩握起韁繩“西市的燈會馬上要始了,下官還等著看呢。”
語罷,他一素色綢袍,兩袖鼓風,眼尾輕揚,露抹暢意的笑,當先策馬消失在風雪中。
雍王笑著作了一禮,與眾勛貴告辭離。街道重歸寂靜,李崖瞧著謝瑯冷沉如鐵的臉,道“子,時辰不早,咱們還是回府吧,您傷還沒好呢。”
謝瑯許久胸腔里透一股氣。
問“陣子,他便是般與雍王廝混在一起么”
李崖點頭。
“是,雍王將三公子奉為座上賓,聽說府中有了好物,第一時間讓人封了送往公主府。”
明顯感覺到謝瑯上冷煞之氣重了許多。
李崖補充道“三公子自幼在宮里長,與雍王定是自小熟識的,如今衛氏一倒,雍王孤立無援,急需朝中力量支持,與三公子交好也在情理之中。”
年關一到,家家戶戶都始張燈結彩,提前為過年做準備,謝府也不例外。
姚氏的案子也始正式走三司會審的流程,為表示對案子的重視,天盛帝親自駕臨理寺聽審,特許定淵王與其子旁聽。
不符合三司會審的規定,百官都明白,是皇帝要給謝氏一個交代。
半年前校場比試,因為姚廣義個兵部尚從中作梗,京營將領半數未到校場,淵險些失了顏面,謝瑯個謝氏子險些命喪校場。
公堂上,姚府逃竄在外的管事魏海主動投案,當堂供認當初受姚廣義授意,去向京營將領傳話,讓他們稱病不到場。
姚廣義在公堂上暴怒,直接咬斷了魏海一耳朵。
之后,所有涉事京營將領的供詞也都印證了一事實。
他們無一例外都認了魏海。
“那早上,的確是魏海來末將府中傳信,說姚人有令,讓末將稱病不去校場。為了將事情做得逼真,魏海還帶來了一種令人腹瀉的藥丸。”
憑一個管事的命令,你便信了”
“魏海是姚府管事,末將去姚府時,經常見到他。自然,還有另一樁原因。”
將領遲疑片刻,道“與西狄使團比試之事定下來后,姚人曾當著末將和另外幾名將領的面破口罵,說、說陛下不知輕重,自取其辱,一定要設法給陛下一個教訓。故而魏海過來傳信時,末將沒有懷疑。”
個說法從幾名將領處都得到了認證。
“來傳話的管事名叫魏海,有回末將去姚府向姚人請示公事,便是他侍奉在側”
“姚尚,不,姚廣義的確對陛下答應比武之事十分憤怒”
約知道勢已去,之后的會審,姚廣義索性直接拖著鐵鏈盤膝而坐,對于任何指證,都閉目不發一言。
除了此事,魏海還揭發了姚氏侵占民田、草菅人命等十罪。姚氏一案,罪證確鑿,待姚廣義簽字畫押,便可結案。
“父親,三司會審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