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瑾瑜與雍王一前一后入殿,在各自位置上站好,天盛帝也在曹德海的攙扶下姍姍到來,坐在御座上。
百官山呼萬歲,天盛帝咳了聲,印堂發青,面有倦色,竟似是一夜未眠的模樣,氣息虛弱命起。
顧凌洲看在眼里,目有凝重色,出列,道“眼下天氣嚴寒,陛下應保重龍體才是。”又看向曹德海“你如今兼領著掌印與大總管一職,也當仔細照料陛下龍體,萬不能有絲毫馬虎懈怠。陛下安,大淵才能安。”
曹德海忙躬身道“閣老提點,奴才謹記。”
新歲剛開啟,除了兵部戶部日常為前線各邊帥府軍餉裝備等問題焦頭爛額,腳不沾地,其他各部衙門是最清閑的時候,一般并無多少大事奏稟。
但今日戶科一名官員卻出列道“陛下,臣有本啟奏。”
天盛帝掩唇咳了聲,問“愛卿要奏何事”
官員道“臣要參奏一人。”
“何人”
“定淵王世子,謝瑯。”
此言一出,百官皆露出震驚微妙色。
皇帝急咳了聲,問“你要參定淵王世子何事”
官員道“參他與逆臣姚松勾結,私藏兵甲”
私藏兵甲,在歷朝歷代皆是謀逆重罪,不少官員聞言,皆嘩然變色,低聲議論起來。畢竟,謝氏鎮守北境這么
多年,戰功彪著,對朝廷的忠心有目共睹,如今定淵王謝蘭峰更是天盛帝最大的倚仗,謝氏身為謝氏世子,若真干出了私藏兵甲這種事,說句大逆不道亦不為過。
一片沸騰聲中,御座上的天盛帝震怒,用力一拍御案,道一派胡言,謝氏對朕對大淵的忠心,天下皆知,定淵王正帶著三十萬北境軍在前方為國血戰,你身為兵科給事,不思為國分憂,反倒污蔑忠臣良將,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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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官員竟直挺挺跪下,道“陛下,臣身為兵科給事,既敢實名參奏,便不懼生死。”
“定淵王對陛下忠心耿耿不假,可這并不能代表定淵王世子的忠心。臣實名參奏定淵王世子,是因昔日此子與逆臣姚廣義之子姚松交好,二人宴飲期間,定淵王世子因為與衛氏的婚事,被迫滯留上京,對陛下頗有怨言,不止一次口出不恭不敬之辭。此事有二十四樓伙計與同席其他參宴者可以作證。”
“二則,姚松招供后,錦衣衛清查姚氏藏在暗處的資產,其他產業數目皆可對上,唯獨之前兵部丟失的一批重甲不知所蹤。而定淵王世子在京南大營期間,為飛星、流光二營配備新甲的事人人皆知,雖然定淵王聲稱那批新甲是用兵部廢甲改造,可只憑幾批沉積多年的廢甲,當真能改造出那般無堅不摧的新甲么”
“定淵王世子與姚松交好,京中人人皆知。姚松既能對定淵王世子說出姚氏產業下落,沒必要刻意隱瞞那批重甲的去向,可偏偏定淵王世子從昭獄出來不久,那批重甲下落不明,姚松也暴斃獄中,此事,是不是太巧了些”
天盛帝冷哼。
“這只是你臆測而已,實證何在”
官員道“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臣懇請陛下,將定淵王世子緝拿歸案,交由北鎮撫與三司共同審理,以明真相,以正視聽。”
一時,平素依附于裴氏的官員紛紛出列附和。
“你們、你們便要如此逼朕么”
天盛帝跌坐在龍椅上,再度劇烈咳了起來。
曹德海急急吩咐左右內侍“不好,陛下是舊疾犯了,快請太醫過來”
然而事情并未因為混亂的早朝而結束,幾乎同一時間,又有人自稱是二十四樓伙計,到大理寺實名報案,稱曾親眼目睹定淵王世子在與姚松等人宴飲時,殺害了即將往北境赴任監軍一職的內宦劉喜貴。
這一下徹底炸了鍋。
劉喜貴當街橫死,曾引發軒然大波,若此人真是被定淵王世子所殺,幾乎是坐實了謝瑯有不臣之心。京中諸世家以裴氏為首,聯合上書,要求重審劉喜貴遇刺一案。
天盛帝迫于壓力,不得不下令北鎮撫重新調查此事,只是皇帝嚴令,在案子查明前,對定淵王世子要以禮相待,不可有任何不恭與輕慢。
謝瑯也暫被軟禁在北鎮撫值房里,接受審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