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這時在外稟“世子,甘縣令來了。”
稍頃,簾子自外掀開,甘寧一身簡樸長袍,走了進來。
“見過世子。”
甘寧拱手行禮。
謝瑯抬起頭“甘縣令不必多禮。甘縣令夤夜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甘寧沉默片刻,竟是掀袍,直挺挺跪了下去。
一旁李崖看得一驚。
謝瑯眸光卻冷了下去,半晌,問“怎么,甘縣令還是不愿給我做軍師么”
甘寧搖頭。
“世子有請,下官不敢推托。下官只是有一不情之請。”
“說。”
“西京一戰,無論結果如何,都請世子放青州府一條生路。”
空氣靜了靜。
謝瑯道“我說過,不會動青州府一兵一卒。”
甘寧神色不變。
“世子說過不假,可攻打西京,想要增加勝算,就必須有一個堅實的后方。世子于青州有恩,又慷慨解囊,將那一庫金銀珠寶悉數贈予青州府,就算世子不動青州府一兵一卒,青州,也無可選擇地要擔起后方之責。”
謝瑯笑了聲。
道“甘縣令這話我倒聽不明白了。若甘縣令擔心此戰慘敗,有此顧慮也就罷了,若此戰得勝,甘縣令的擔憂,又從何而來”
甘寧面部肌肉繃緊了下,道“青州府只是一艘在風浪中飄搖的小船,既抵擋不住外來摧殘,也經受不住太高的水浪顛簸。世子天縱英才,所謀所求,自然也非小小一個青州府能仰視,下官想,世子應該明白下官的意思。”
謝瑯盯著甘寧看了片刻,道“甘縣令與我所知道的,傳聞中的甘縣令,似乎很是不同。”
“不過,甘縣令大可放心,無論此戰成敗,我都給青州府自由選擇之權,不讓青州府為難。”
甘寧拱手垂目“下官替青州百姓,多謝世子大恩了。”
青州城里的動靜,自然傳不到上京。
然而謝瑯駐扎在青州,遲遲不肯回朝,更視兵部七道令牌為空氣,已經在朝堂上引發軒然大波。且隨著時間推移,這場風波非但不見絲毫和緩,反而有劍拔弩張、越演越烈的趨勢。
“陛下,依臣看,不如直接派欽差到青州傳旨,召逆臣回朝,若逆臣還是不從,便可以抗旨不尊之罪,就地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