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毀壞大半的聲帶,艱難地重復著廣播中的內容“血清血清二號研究所不,不能破壞工廠,守住工廠,守住工廠”
“孔時惟。”
守夜人的聲音戛然而止,維持著尋找聲源的動作,詭異地將上半身轉向走廊盡頭。
祁攸從陰影中走出,他身后是敞開的配電室大門“你是孔時惟”
聽到祁攸口中的名字,守夜人仿佛陷入極度混亂,渾濁的眼瞳不住晃動。
“孔時惟啊”他低下頭,看著破爛衣服上的名牌,半晌,緩緩轉過頭,用那雙不甚清明的眼睛仔細打量著祁攸,“你你是誰”
看到被抓住瘟疫鼠王,守夜人下意識抓住鐵鏈,嘴里嗚咽著低吼“清潔隊你們是清潔隊”
清潔隊不行不能讓清潔隊靠近清潔隊的人會認出他,清潔隊的人會絞殺怪物
怪物不能死
祁攸注意著守夜人的變化,開口道“我們”
考慮到nc的身份,祁攸沒有使用玩家,而是斟酌著換了一個說法“我們只是誤入的幸存者。”
“至于你的名字,”祁攸關掉嘈雜的收音機,一邊朝守夜人的方向走來,一邊輕輕晃了晃手中的藍皮記錄簿,“我在這里找到的。”
守夜人執著于收音機中的消息,而這消息又跟清潔隊和感染有關,祁攸便想到了門衛室里的出入記錄簿。
他記得守夜人的工作服上繡著一個“孔”字,孔并不算是很常見的姓氏,出現重名的概率并不大。
這樣想著,祁攸便從百寶戒里拿出記錄簿,果然,在最新的記錄中找到了“孔”姓的名字。
孔時惟,26歲,2053年第一批跟隨清潔隊進入長風汽車廠的七十九人之一。
除此之外,祁攸還在二十年前的記錄中,同樣找到了一個姓孔的男人,孔永祥。
守夜人的樣貌雖然被頭發遮住,可不論他的身形還是聲音,都不是中年人的樣子,也就是說,他不可能是二十年前在這里工作的孔永祥,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個答案。
他是孔時惟。
守夜人的神智恢復幾分“不是清潔隊”
祁攸肯定道沒錯。”
“不過,”祁攸指指記錄簿,“以這上面的數據來看,廠區里至少還應該有四五百人。”
出入記錄簿只記載到了清潔隊最后一次離開,也就是最后一次異常發生時,在這之后就再也沒有了外出和進入記錄。
如果守夜人真的是記錄簿上的孔時惟,那么剩下的人呢他們去了哪里
“人唔”守夜人猛地抱住自己的頭,像是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憶,“其他人死了都死了”
祁攸和陸九州對視一眼。
“死了他們為什么死了”
守夜人手指繃緊,尖銳的指甲在甲殼般的皮
膚上劃出一道道裂縫“死為什么死”
漸漸的,所有感知都逐漸消失,孔時惟腦中,只剩下一個瘋狂的念頭“餓餓”
餓餓好餓他在哪里他為什么這么餓
眼前是一片黑暗,窗外充滿窸窸窣窣的抓撓聲,這聲音是到處摳尋食物的老鼠。
隔離區,對了他在隔離區。
幾個月前,一場怪病爆發,很快整個a市便完全淪陷。
所有感染者幾乎無法撐過三天,為了讓幸存者存活下去,研究院派出清潔隊在城市內擊殺怪物,“清理”出相對干凈的隔離點。
廢棄許久而人跡罕至的長風汽車廠舊址,就是其中一個隔離點。
所有人都知道,這些城市外圍的隔離區域并不安全。
可他們沒有選擇,在這里,他們至少還能通過撿來的物資,交換研究院定期送來的食物和藥品,至少還能勉強活下去。
然而天不遂人愿,最糟糕的情況還是發生了,清潔區域內出現了怪物,外出拾荒的隊員遭到了攻擊,回到隔離區時,好幾個人已經出現了感染癥狀。
糟糕的是,這其中就有孔時惟的妻子,不幸中的萬幸是她熬過了感染前三天,可以被接到研究院繼續治療。
混亂的記憶停在妻子虛弱的面容和與他緊緊交握著的雙手上
之后發生了什么
感染者繼續增多,不能讓感染者傷害其他幸存者,他們只能“處理”感染者
再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