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喊了謝韶筠后,站在二十米遠開外的位置不再上前,謝韶筠以為自己認錯人。
所以她別開了視線。
新開的酒吧,花樣繁多,增設午夜場特別節目鋼管舞。
舞者紅衣紗裙,透光的肌膚隨著曖昧音樂搖擺,燈光不均勻投射在每一個人興奮的臉上,仿佛打開了夜晚最原始的熱望。
“哦吼。”
達美目不轉睛盯視舞臺,還不忘順手拿走謝韶筠手里的酒瓶“別喝了,看節目。”
謝韶筠一點反應也沒有,她又去開了一杯酒。
一整晚,腳邊橫七豎八的酒瓶有一半都是謝韶筠的功勞,即使她酒量好,繼續喝下去,明天也會胃穿孔。
妻妻吵架借酒消愁可以,傷害身體還是免了。
達美覺得謝韶筠心底不愉快也用不著去傷筋動骨。
她了解謝韶筠為人,骨子里帶著不喜歡別人說教的桀驁,所以沒有直言勸,左手去拉謝韶筠胳膊,湊在耳邊,提高音量說“前面dancer身材不錯,我帶你看兩眼,你老婆應該不會打你。”
沒等謝韶筠回答,達美站起身,要把謝韶筠也拉起來。
謝韶筠靠走廊外側坐著,人沒起來,達美自己先站起身了,視野變得開闊,幾乎立刻便同十米開外的女人對上。
女人相貌過分出眾,酒吧一半的人在看謝韶筠,一半在看她。
剩余的一小半,才注視著舞臺。
她筆直站在妖魔鬼怪亂舞的人群里,穿著件通勤的絲質米色襯衫,下身包臀裙。
臻首娥眉,煦色韶光,眼下有個詞匯叫“儀態萬端”說的就是她這種人。
通身的氣質與身處嘈雜的環境格格不入,明明是闖入者,她一出現,便連周圍五顏六色的燈光都被襯得黯然失色,污穢不堪。
”池池漪”達美干巴巴叫出她的名字,打招呼的語氣變成了活見鬼。
池漪頷首,并不在意達美緊張與否,視線從達美臉上繞,像是努力分辨達美身份,而后轉向達美那只搭在謝韶筠肩頭的手。
她只看了一眼。
達美手觸電般從從謝韶筠肩頭挪開,緊貼墻壁站著,遠離了謝韶筠。
池漪站在距離卡座不遠不近的位置,開口“你好。”
她對達美說“我可以帶謝韶筠離開嗎”
這有什么可不可以,你自己的老婆,沒有誰比你更有權利,趕緊走吧。
話在嘴邊,達美難得斟酌著用詞
見過那么多次池漪接謝韶筠回家,直到現在達美都不能泰然自若跟池漪對話。
被那雙略顯冷淡催促的眼睛注視著,達美磕磕巴巴趕緊把謝韶筠賣了“你隨意。”
到這里,謝韶筠不知道是不是醉了,甚至沒抬頭,達美想提醒一下謝韶筠,她老婆來了,別慫。
然而手稍有拍肩膀的趨勢,便被池漪不贊同目光頂回去,達美手指蜷縮,很快打消了跟謝韶筠勾肩搭背的心思。
達成交涉,池漪把外套從手腕取下來,丟給助理,三兩步走到謝韶筠身邊。
走近,才看清謝韶筠今天穿了一件怎樣露骨的衣服來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