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韶筠拿著紋身槍,埋汰他“可以了啊,今天即便你把我吹上天,這一單我也不給你免。”
朱思成笑罵她“摳不死你。”
朱思成換了個位置,方便謝韶筠打霧。
“話說回來,我明天結婚你真不來啊”
謝韶筠想也不想拒絕“太忙了,折騰。”
“山棉縣跟以前不一樣,新建的臨海公園,外地好多人來旅游。”朱思成再接再厲“年前我剛出獄那陣,跟你嫂子在那里遇見。當時正在退潮,海平面露出來,能看見整片沙洲。”
謝韶筠愣了愣,想到池漪當初給謝韶筠背課文時,念過一句話。
“兩個人的緣分像漲潮與退潮。漲潮的時候波濤洶涌,退潮時,水波清瀲,海闊天空。”
謝韶筠問池漪,那沒有緣分了應該看海嗎
燈下,池漪垂下美人眼,很認真想了想說,媽祖時期,有一種儀式,當與世界告別時,就去有海的地方,跟藍天大海說再見。
謝韶筠忽然有些意動。
“當年如果不是你幫老朱家還高利貸,我可能直接把牢獄坐穿了。我媽很早之前就想當面感謝。”
“你媽知道,簡晴害你弟弟自殺這件事嗎”
“知道,但這不影響感激你。”朱思成表情變得狠厲說“那賤人跟你有什么關系,這點是非我家都懂。”
“來吧”朱思成抬眸盯著謝韶筠,很認真在邀請。
謝韶筠想了想,最后還是答應了。
隔天婚禮,場面不算隆重,在老家搭的棚子。
走仿古拜堂成親風格,來的全部是親戚朋友,場面熱鬧而溫馨。
謝韶筠給朱思成包了很大的紅包,原本只以為吃酒席就可以了。
結果一大早,朱思成媽媽拉著謝韶筠手,在堂屋里,坐正位,叫朱思成與新娘子給她磕頭上茶。
謝韶筠趕忙推辭“阿姨,這茶我要喝下去,在古代,我這算什么地位”
說著話呢,謝韶筠沖朱思成使眼色“成哥,來的時候你可沒說用這種儀式寒磣我啊。”
“作為老朱家的恩人當的起,以后我兒子就是你兒子,我女兒就是你女兒。”
謝韶筠恨不能踹他一腳“做你的美夢去吧。”
朱思成站在一邊傻笑,最后頭沒有磕,但跟新娘子分別給謝韶筠敬了一杯茶。
在鄉下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朱思成送謝韶筠去山棉縣看海。
車停在兩公里外。
通往海岸的是一條窄窄的磚瓦小巷,過道兩邊密密麻麻的建筑,車輛無法行駛,只能下車步行。
踩在微濕的青苔地面上,謝韶筠腦海里忽然冒出對這處環境地理位置模糊的路線圖,前邊,有一家買煙酒水果糖的鋪子,左邊是涼粉店再往路口位置應該有一位穿民族服裝的中年人賣攪攪糖。
起初謝韶筠以為自己可能腦癌晚期糊涂了,結果行了二十米后,果然有一家年代感十足的煙酒鋪,比記憶里更舊一些。
路邊賣攪攪糖的中年人變成了白發老人。
謝韶筠神色怔忪,朱思成叫謝韶筠好幾聲,她才回神。
“我好像,來過這里。”謝韶筠喃喃自語。
“什么時候的事情。”朱思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