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腔里都仿佛灌入濃厚的像鉛一般的土腥味。
謝韶筠家很小,巴掌大居室,鋪著整套的絨毯。
她們坐在陽臺,很窄小的位置,兩人對立而坐。
中間擺放一張茶桌,謝韶筠把果盤里最大的蘋果拿出來,沒有削皮。
所以她并沒有問池漪要不要吃。
她們面對面坐著,直到半個蘋果入腹。
“說吧。”謝韶筠洗完手回來,頭都沒抬一個,又去搗弄她的小茶壺,她把剛沸騰的熱水倒進茶壺里,往里面丟了些花骨朵。
花朵散開,透明玻璃杯內,姜黃色的茶水里花瓣紛飛。
謝韶筠覺得好看,目不轉睛盯著。
然而沒看多久,池漪拿走了這個茶壺,然后對上謝韶筠眼睛說“我們認真談談。”
謝韶筠只好抬眼,懶散沖她笑一笑,靠在榻榻米里,毫無誠意道“談。”
謝韶筠敷衍的態度令池漪表情并不好看“山棉縣碰見簡晴,是偶遇。我沒有你想的那樣隨便廉價,誰都可以讓我來撐傘。”
謝韶筠愣了一下“你看見我了”
“你同一個男人在一起。”池漪面無表情說。
謝韶筠忽然不知道怎么開口了“”
好在池漪是理智的,她把話題帶回來。
“我在山棉縣待了十五天。”
“你沒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池漪問。
“沒有啊。。”謝韶筠裝蒜答。
池漪根本不跟她來這一套,用陳述的語氣告訴謝韶筠她去調查了戶籍“你走丟那一年,六歲,不是五歲。”
謝韶筠沒有那一年記憶,不做評價,點頭示意池漪繼續。
“簡晴告訴我你不是1號,不過我相信證據。”池漪盯著謝韶筠眼睛,確認問“你是嗎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燈光下,謝韶筠抬起頭,直到這個時候,池漪才猛地察覺到謝韶筠瘦的有些可憐,下巴尖尖仿佛低頭能戳到手。
下意識想去摸謝韶筠的臉,但被謝韶筠避開了,池漪的手指頓在半空。
“不是。”謝韶筠誠實的回答了池漪的問題,然后叫池漪等一下。
她從房間里拿出一本泛黃的筆記和一塊鵝暖石。
謝韶筠把兩樣東西擺到池漪面前,然后告訴她,“筆記本上了鎖,我沒有打開過。”
“還有石頭,搬家的時候,磕破一小塊,這些全部是從簡晴房間找到的東西。”
池漪沒有繼續看謝韶筠了,她取出緞面的手帕擦拭筆記本上的灰塵,擦完了再去擦鵝暖石,石頭被磕碰過,有缺口,池漪很珍惜的揣入兜里。
謝韶筠窩在榻榻米中,不想看她。熏染暖意的溫度中,眼皮很重的耷拉著。
于是當池漪抬頭,看見謝韶筠漫不經心昏昏欲睡的反應時。
池漪推倒了面前的茶爐,揪住謝韶筠的衣領,把她摁在榻榻米里,謝韶筠很愿意配合她,閉上眼睛等待挨揍。
卻始終沒有感到痛感,池漪的呼吸噴灑在謝韶筠臉上,叫她很不舒服,她只好掀開眼皮,去看她。
池漪也在看她,兩片柔軟的唇瓣緊抿問“既然之前不說為什么現在要說”
無論離婚是什么原因,騙婚最大的受害者是池漪,謝韶筠不可能像對待簡晴一樣,毫無愧疚之心的對待池漪。
眼下事已成定局,謝韶筠能想到的唯一補償池漪的方式,就是讓她找回心目中真正的白月光,并he。
謝韶筠心虛地挪開視線“以前不說,是因為我心思卑鄙,想占有你,現在說出口,是因為要離婚了。你以后如果能跟簡晴重歸于好,也算功德一件。”
除了最后一句違心的祝福外,謝韶筠沒有說謊,她對自己騙婚的事情供認不諱。
言畢,乖覺的把臉湊到池漪更近一點的距離,誠懇認錯道“你實在氣不過的話就動手吧,只有今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