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產生很小的疑惑,不是應該睡前看嗎
雖然很想開口問,但因為不想再跟池漪聊到以前的那些事情,謝韶筠決定不在骷髏頭里與池漪對話。
隨后謝韶筠看見,燈下,池漪神色如常掀開筆記本電腦翻蓋,手邊放著一杯咖啡,進入到工作狀態。
手機豎起來,靠著筆筒放。
不遠不近的距離,不會影響池漪的辦公效率。池漪也沒有很頻繁去看視頻,只是在工作間隙,偶爾看一眼,或者聽聽里面的聲音。
視頻重復播放三小時后,池漪工作結束,她沒有去拿手機,改為從文件袋里,拿出一本日記本。
很厚一本,上了鎖,謝韶筠辨認出來,這是她之前物歸原主的那一本。
池漪沒有一頁頁翻開,直接到空白頁。
筆記寥寥。
“上午十點南城飛科倫坡航班,十五點零八分落地,落地后有導游來接,她說自己叫謝韶筠。”
池漪寫完這一段,皺了皺眉,又用簽字筆將之劃掉。
握住的筆尖懸停在空白的紙張上,打了六個沉默的點。
隨后在筆記最后,寫到“決定看海的第二天,我好像能感知到四季回來了,雖然知道是假的,但謝韶筠,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看到你。”
池漪做過很多夢,有踩在爛泥里,身體下限,被淤泥淹沒的窒息死亡夢境,也有落日黃昏,被遺棄在鷗鳥孤鳴的荒島里還有撕扯不出一道口子的粘稠黑夜。
謝藏星說,那是她心里狀況最寫實的狀態。
這些所有荒誕離奇痛苦的夢境里,沒有任何一場關于謝韶筠的夢。
在決定看海的兩天,她遇到了有關謝韶筠的幻覺。
池漪要很努力,才能按捺住自己不要向任何人求證幻象是否為真實,也不要輕易放她離開。
但好運不會降臨在一個貪得無厭的人身上。
池漪為自己追根究底感到難過,盡管很想說服自己,那就是幻覺。
但剛才碰觸過,對方有溫度、有呼吸,是真實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人,會十八
種小語種,身份是謝傾城的妹妹,她所有神態都與謝韶筠相似,只有一點不好,她不是自己精神疾病幻想出來的謝韶筠。
不能牽手,不能喜歡,也不能靠近。
池漪擱下鋼筆,把骷髏頭項鏈取下來,盯著它發了會兒呆,隨后問“她是假的,你呢”
沒有得到回應,池漪也沒有繼續等,若無其事去浴室洗澡,換一套新的真絲睡衣。
她沒什么睡意躺到床上,沒有喝謝藏星給她開的任何一種治療疾病的藥物,把項鏈擺在枕頭旁邊,點開一個被剪輯過,視頻里只有謝韶筠一個人出現的視頻畫面。
池漪握住它,放在耳邊,反反復復聽。
“給我讓個座。”
“櫻木花道”
最后一句是“腦癌。”
池漪后半夜天快亮時,才合上眼。
聽到她呼吸穩定下來,謝韶筠轉動骷髏頭,跳到持續反復播放的視頻面前,嘗試著在手機屏幕前滾了很多下,將視頻關閉。
由于滾來滾去,身體失去平衡,謝韶筠被迫摔到池漪枕頭上,貼著她冰涼的臉頰,無法動彈。
手機屏幕亮著燈光,不完全投射在池漪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