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任何一件事情,謝韶筠都做的坦蕩無畏,是謝光旗不好,是簡晴逼著她要走最后一步的。
他們任何人敢來拿過去的事情煩她,她該揚手打回去。
而不是不斷地去逃避那些回憶,從重生到現在,她仿佛活的都不算灑脫。
云灣站到了,池漪從車廂走出來。
跟隨人流,擠乘扶梯走出地鐵站。
池漪再次恢復了正常,中途接起一通電話。
謝韶筠眼皮沉重,由于心底有事,她不太想睡覺,所以集中注意力勉強聽了兩句。
王秘說,一個半小時后池漪需要趕往阿拉斯加簽合同,原定時間為當地中午十一點,合同簽約完畢。
下午游輪出發時間是下午六點。
池漪嗯聲,算是回答。
隨后交代王秘,把車停泊在云彎路地鐵站一號線路邊。
王秘答“好。”
后面謝韶筠睡著了。
再次從骷髏頭醒來,謝韶筠聞到海水咸腥的味道,感到海風徐徐撲來。
視野仍舊無窮開闊,迎面是大海。
已經到黃昏時分,頭頂的天空不是阿拉斯加該有的晚霞落日,沒有冰天雪地,也沒有穿厚厚的羽絨服。
按季節判斷,阿拉斯加此時的海邊應當很冷。
池漪卻穿著剛才地鐵那一套休閑裝,不多時,她走到沙灘。
隨著她走動,謝韶筠調整了視角,幾分鐘后,從不遠處站牌上,看見了路牌“我在山棉海灣等你”。
這里是山棉縣,海濱公園。
不知道為什么,謝韶筠心底緊繃的情緒松了一些,但是這口氣并沒有落下來。
她看見池漪走到海邊,把高跟鞋丟到沙灘上,赤腳踩上碎沙,往海水里走去。
池漪的視線定格在海洋正中的某一處位置,似乎在辨認什么,下一秒她的表情變得焦慮起來,沖不遠處大喊“謝韶筠,快上岸,危險。”
而池漪視線落點的那一處,根本什么都沒有。
她發病了,抑郁癥晚期會出現很嚴重的幻覺。池漪沖著不遠處的海面不斷喊謝韶筠的名字,叫她不要做傻事。
“清醒一點。退潮時,海平面落下來,沙洲出現了,是一條光禿禿的泥沙地。漲潮時海水沒過頂端,把那些洶涌的愛意灌入心腔的感覺,只
會帶來氧氣缺失的窒息。”
池漪不斷舉證例子證明大海沒有什么好看的。她朝空氣伸出手,望著晚霞琉璃的光點,聲音變得絕望,哄道“你快起來”
“我沒有想讓你原諒我,為什么要死啊”
話落,池漪不由自主又往海里走了兩步,她的幻覺應該并沒有搭理她,所以她親自下海了,企圖把幻覺拉上岸。
海水淹沒了池漪的小腿、大腿、很快到腰部的位置了。
池漪皺著眉,聲音無比沙啞的喊出謝韶筠的名字,語氣很堅定說“謝韶筠,起來。”
謝韶筠感到無從容忍,她在池漪脖頸上滾動了很多下。
可惜骷髏頭項鏈力量太微弱了。
池漪沒有反應。
謝韶筠開口了“不要再往海水里再走一步了。”
池漪腳步微頓,應該是聽到了她的聲音。
但是池漪茫然愣了下之后,繼續往海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