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裝修有點奇怪,白色真皮組合沙發、地墊呈圓形,被壓在茶幾下面。
房間里沒有床,頂燈被卸掉,只有墻角壁燈發出微弱的光芒。
簡晴依坐到沙發上。
謝韶筠便從簡晴衣兜內滑出來,栽到一個軟枕上。
客廳里沒有鏡子,四周所有事物對于謝韶筠來說,被無限放大了長度、寬度、高度,視野受限,她唯一能夠感到熟悉的是,簡晴家里裝修風格原封不動照搬了小時候謝韶筠自己臥室的風格。
因為提前有心理準備,出現在簡晴這里,謝韶筠并沒有感到多少意外。
淡定地尋找能反光的鏡面,然而很快她就被簡晴撿起來。
謝韶筠從簡晴眼珠里,看到了自己一個扎麻花辮的布偶娃娃。
巴掌大小,穿粉色公主裙,右手邊斜跨一個蕾絲邊公主包。
棕色麻花辮,臉蛋卡哇伊,塑膠材質,卡姿蘭大眼睛鑲嵌在眼眶里,無神但眼珠大的驚人,肩膀被摩挲久了,布料起球。
簡晴好像很喜歡這個娃娃,盯著看了幾秒,臉靠過來,貼了貼。
謝韶筠十分厭惡簡晴,但到底是玩具,她沒有多此一舉自爆身份發出聲音的打算。
短暫對視的這幾秒鐘,接受了自己今晚附體成布偶娃娃的事實。
不過簡晴也太不講究了,玩偶娃娃的蕾絲裙都發黃了。
謝韶筠還沒來得及嫌棄,琴晚把謝韶筠的心里話說出來。
“這玩具你還留著呢破都破了,我幫你丟了吧。”
簡晴拒絕了琴晚“你管的事情太多了,丟了它,我姐不可能會答應再給我抓一個同樣的娃娃。”
琴晚沉默下來。
簡晴主動叫了琴晚的名字。
“琴晚。”
琴晚說“嗯”
簡晴散掉娃娃頭發,一邊給它扎辮子,狀似漫不經心說“你說有沒有可能她還活著”
琴晚覺得荒謬,說“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娃娃頭發扎好了,擺到面前,近距離看了一眼,簡晴滿意的笑了聲。
對琴晚說“池漪上個月陪池太太購過物,池董上周動工的那塊地皮是池漪給的,一個月前海米就要賣給勞倫斯了。我感到池漪好像在安排臨終事物了。然而短短半個月過去她忽然改變主意,并且對謝好運另眼相待,為什么呢”
“她也把小謝當替身”琴晚問
簡晴想都沒想回“不會。”
別的也沒有再多解釋,琴晚給她遞了一杯蜂蜜水,轉移話題問“今晚,要我留下來陪你嗎”
“在家里就不留你,下回吧。”
簡晴“你回頭幫我查謝韶筠所有日常,包括每天在做什么,行為習慣,畫作風格,愛好、從小到大履歷。”
琴晚停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簡晴“這么久了,你喜歡她什么。”
“所有。”
簡晴說“善良又殘忍,讓我長長久久想起她,無時無刻感到心臟疼痛,腎上腺素分泌加速。哪怕知道她當年是故意膈應我死掉的,但就是忘不掉她。不過都不重要她沒死。”
“小謝不是你姐。”琴晚重復了自己的觀點,告訴簡晴,她們認識很多年,知根知底。
“她如果變成另外一個人,我不可能察覺不出來。”
簡晴不置可否,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跟琴晚又交代了兩句。
琴晚接了個電話,說要離開。
簡晴把琴晚送到玄關門口,琴晚站在門邊,揚唇看著池漪“指使我做那么多事,不該給些補償”
簡晴摟住琴晚,在琴晚看不到的角度,眼底其實并沒有多少笑意,她們樓在一塊接了三分鐘纏綿的法式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