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昏暗,兩人對視幾秒,謝傾城面無表情問“為什么是我妹。”
“我喜歡她很久了。”池漪看了眼睡著的謝韶筠,垂著眼,可能怕吵到她,聲音放的很低,平靜說“你不要怪她。”
謝傾城冷著臉,發了脾氣“喜歡有什么用。你明明知道她隨時會離魂”
池漪說“知道。”
“萬一哪天她死了呢你連前妻死亡那一關都過不了,這一關呢謝韶筠這一關,你怎么過”
謝傾城點了一支煙,開了窗,池漪皺眉叫她把煙滅掉。
謝傾城默不作聲掐滅了。
池漪安靜地看了她幾秒,然后不由自主笑了
“聽實話還是假話。”
“實話。”謝傾城放慢了車速“我聽著。”
“還能怎么過,認命,陪她一起過。”池漪答。
“大概兩個月前,謝韶筠附身的娃娃被腐蝕掉了。”池漪告訴謝傾城“我當時覺得她可能已經死了,不會再醒來。”
“因為那晚我做了一個模糊地,令人喘不過氣來的噩夢,一輛貨車迎面撞上了謝韶筠的車,我坐在她身邊的副駕駛位上,我們當時商量旅行購物的問題。那輛車來的時候我看見了,翻了身,蓋住了她,然而碎片在天空中飛起來,一快碎掉玻璃仍舊從旁邊插到她心臟里去。她沒有再醒過來了。”
池漪說這些話的時候,分辨不出來是否在痛苦,她好像只是單純對謝傾城描述一個噩夢,不過池漪又說,噩夢醒來,本以為要從此失夢,卻美夢成真了。
謝韶筠消失與不消失,池漪說,自己無法左右。
“意外每天都會發生,誰都說不準,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假設,毫無意義。”
“我這兩年,大部分時間里對自己的感情持悲觀態度。少部分謝韶筠在的時候,才能看到希望。因為她允許我干預她的生活,同意我喜歡她,答應跟我在一起。所以我能想到折衷的解決辦法是,我決定不了她的命運,但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隨她一起生生死死,這樣還是可以一直在一起。”
謝傾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沉默地開著車,加快車速,抵達山莊。
前頭燈火明亮,妹妹醒了,翻看手機短信,到下車時,妹妹開口把池漪叫下去。
謝傾城問她“你要跟池漪一起走啊。”
妹妹抱歉的看著她,點了點頭,隨后把池漪叫到車外說話。
謝傾城起初不打算打擾她們,但一分鐘過去,兩人沒有回來。晚宴要開始了,還是沒有回來。
謝傾城喊了謝韶筠、池漪的名字。
沒有得到回應,她深吸一口氣,繞道走到車尾,行步緩慢,腳步故意放得很大聲,然而還是走到盡頭。
車后蓋前。
池漪的風衣背部沾著車面的灰塵,手搭在妹妹的肩膀上,妹妹傾著身,她們貼的很近。
嘴唇銜在一塊,池漪的唇瓣顏色比較淺,妹妹的唇瓣天生烈焰紅,顏色交織在一處。
分不清彼此的吻,謝傾城覺得或許是妹妹從來沒有談過感情,容易受荷爾蒙支配,被池漪蠱惑,在這樣的環境里,荒唐地接吻。
然而當她走近,要用心狠手辣地手段打斷她們。
妹妹忽然側過臉,手順著池漪的腰往下滑。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側臉正對著謝傾城這一側,眼簾掀開,眼底泛著謝傾城從來沒見過的情緒。
謝傾城沉默了許久,走到一邊,點了支煙,煙葉子帶著一股難聞的尼古丁嗆入鼻腔,謝傾城感到呼吸順暢后,沉默地走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