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時安靜極了。
大家被尬在那兒。
無論誰臉色都難看至極,老太太生日,不看森面也要看佛面。
大喜慶的日子,叫錯孫女稱呼,還是最喜歡的那位孫女,這就是添堵。
老太太重重咳嗽出聲,問“是不是叫錯人了。”
馮慈念不答話,只看著謝韶筠。
她的舉動太失禮,也有些像精神失常,要借此逼著謝韶筠回應的成份。
唇角只剩三分笑,謝韶筠端著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目光往兩人臉上端詳。
馮慈念心頭一熱,不顧謝光旗阻攔,囁喏著唇瓣,欲說幾句不合時宜認女兒地話。
謝韶筠這次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兩位老師好,鄙人姓謝。”謝韶筠打斷她“又見面了,啊,馮老師剛才說女兒,我跟她是有過一面之緣。”
謝韶筠往四周裝模作樣瞧了瞧,問他們怎么沒見人呢
謝光旗與馮慈念沒吭聲,中間站著的姨奶奶打圓場說“剛才還在。那也是個爭氣的,在樓下應酬。”
謝韶筠嗯了聲,說一會兒下樓就見著了。
“是知名模特吧,幾月前nancy秀場見過她本人,業務能力很強啊,穿的那么少,透視裝的裙子又走t臺又唱歌跳舞,讓人佩服。”
馮慈念眼泡里蓄上的淚花被生生憋了回去,難以置信看著謝韶筠,似乎無法接受,親生女兒變得如此鐵石心腸,不僅不認他們,且刻薄地將他們拒之門外。
謝韶筠一眼看透她的心思,沒有很生氣,因為當她慢慢從上輩子角色里抽離。
理解人跟人不同,父母與父母不同后。
跟自己和解了。
上輩子,身為角色扮演者,扮演的惡毒女配角色,最終慘死收場,不是沒有邏輯。
原生家庭父母的ua,父親的大男子主義,母親放任而為,導致家庭營造出畸形的教育環境,也不能說他們不愛女兒,但一定更愛自己,把孩子當成生命地附屬品。
在諸多的言傳身教里,人言與面子甚至高于孩子的健命、自由。
無論換成誰都會窒息受不了。
謝韶筠同樣受不了,上一輩子是任務者,無法擺脫這樣的家庭束縛,因為有父母生養之恩。謝韶筠的三觀里,要還兒女債,很多事情都如謝光旗馮慈念心意,聽話辦事。
好在上輩子把這條命還回去了,因此兩不相欠。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們還有機會再碰上,謝光旗、馮慈念、簡晴停留在過去,然而事實是,過去的謝韶筠死了。
死前誰都已經不欠誰,生養之恩還盡,人死不能復生,怎么有臉把她再找回去。
要么干脆別打擾,既然上趕著堵著追著來打擾她,就也別想避重就輕躲掉那些過去。
謝韶筠掛著一幅似笑非笑漫不經心的面孔,用只有謝光旗與馮慈
念聽得懂的話。
分看了兩人一眼,語氣淡淡說兩位老師福氣好,女兒養得出色。不像我爸媽,即使我畫畫不成器,性格懶散,他們也惜得在我身上花費諸多心思培養。相比之下,簡小姐這樣優秀,兩位在簡小姐身上肯定花費不少心血。”
看著馮慈念不敢對視的眼睛,謝韶筠輕笑一聲問“那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簡小姐是你們精心培養出來的,打碎脛骨未來你們都會連在一起,她如今這樣優秀,得償所愿,是不是”
“筠筠”馮慈念忽然開口“你不要這么說話。”
“我能想到的,以旁觀者角度去看待你們過往作為父母對子女的行為,便只有這么多了。這才是最正確的、中肯的父母與子女之愛。”
謝韶筠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有三分笑,轉向杵著拐杖一言不發的謝光旗。
“您用鞭子打過簡小姐嗎”謝韶筠問他,不等他答話,又說“沒有吧,我父親也不會打我,說女兒是上天賜的珍寶,打一下碎掉就沒了。。”
謝光旗確實沒有對簡晴動過手,甚至一句嚴厲責罵的話都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