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對面訕笑,“林子,是我,趙構。”
一看打電話的是趙構本人,林舒就冷笑,而后咬著牙沒好氣的罵。
“姓趙的,你還敢給我打電話,看在嫂子的面子上,這破項目我接了,只此一次,你要是再什么爛活都接,就等著收我的辭呈吧。
”
趙構正是林舒的公司的董事長,對林舒也算有知遇之恩,只是兩人年紀差不多,趙構有時候又非常不靠譜,林舒沒少罵他。
不過趙構的老婆卻是個難得的好女人,林舒的奶奶重病纏身,在林舒最困難的時候,是她來照拂的,又出力又出錢,林舒記了夫婦倆這份恩情,一直給公司做牛做馬的還到今天。
趙構挨著罵,也嘆了一口氣,“這回可不是我亂接活啊,東山項目是恒宇集團老總扔過來的,那老頭還點名叫你來做,你也知道,咱們公司和恒宇有對賭,呃,做了這一單,資金指標就夠了,唉,這不沒辦法么”
林舒瞇著丹鳳眼,往身后不遠處,也從越野車上下來放風的那一小隊人瞧了瞧,而后壓低了聲音。
“跟我來這群人怎么回事,不像尋常保鏢。”
趙構疑惑,“不能吧,那是恒宇老總直派來的,他們公司總愛搞那一套,你不用管,簽了合同咱們就撤。”
至于后期怎么拆遷,是敲是打的,他們也管不了。
林舒聽了直皺眉,抬頭環顧四周,這地方到底有什么可圖的。
他當時拿到項目書,一看地點就直頭疼,上面標注的項目地也不知是哪的深山老林,在手機地圖上一搜,得,連個地名都沒有。
離得最近的現代交通工具,是在一千三百多公里之外的火車站,一天里有且只有一趟綠皮火車
林舒想了想,又問,“你知不知道,這片荒地,從沒招過標,是因為不歸國有,并且早在建國時期就賣給個人了。”
只是賣給了誰,根本查不到,購地人那一欄只有一個模糊的地址。
但恒宇公司好像確定來這里就一定能找到人似的。
趙構聽到這也一頓,他原本只以為是個爛手文旅項目,沒想到里頭水還這么深。
“林子,要不,你還是回來吧,這項目咱不接了。”
林舒心想,這時候你反應過來了,晚了。
“少說廢話,你和嫂子先幫我照顧幾天奶奶吧,我小弟過幾天也放暑假了。”
林舒十幾歲的時候父母就出車禍去世了,那時候他弟弟才出生沒多久,林奶奶又有重病,林舒當初就是靠著那股對自己的狠勁,才在那么小的年紀就能撐起一個家,并有了今天的成就。
但也因為從小就經歷了人情冷暖,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以致他有些冷清,表面看著和和氣氣的,但卻從來沒投入到哪段親密關系中,即便現在事業有成了依舊單身。用趙構的話來說,就是他們家林總是屬鋼筋鐵墻的,水泥封心。
沒等林舒從手機里把話交代完,這山里的天就陰上來了。
烏云一卷過來,就連手機都沒信號,林舒聽著對面滋啦啦的電流響,一看無奈嘆了口氣,掛了電話。
他一回頭,就見原本四處張望的向導,已經在背風的地方,搭起幾塊石頭,跪在地上開始嘴里念念有詞的邊說邊磕頭。
林舒走近聽了一會兒,沒太聽懂,不知道是方言還是什么,發音嘰里咕嚕的很生僻。
只是天邊的烏云沒散,反而呼嘯的刮起狂風,飛沙走石的,把那向導壘起來的幾塊祭拜的石頭全刮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