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頓時明白了怎么回事,阿勒更是背起張玉良就往祭臺后的窄石洞里跑。
林舒剛剛進門,昆吾跌落的那潭水里就噼里啪啦的往外摔人,可是摩厙喊什么林舒也聽不懂。
而且他也壓根就不知道這些人在干什么,在他眼里,他只看到昆吾不像個人似的掉進潭水里了。
或許是什么病毒,或許是什么絕癥,他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一個人,那個平日里背他在山間飛檐走壁的人,是如何能變成一只巨狼野獸呢
不可能的。
克烈的人一把拽起林舒就要往石洞里跑,林舒卻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竟然把人給揮開了,而后一門心思的往祭臺中央跑。
他會游泳,他得救救昆吾。
后邊的幾個克烈人趕緊追過來要拽他,邊追林舒嘴里還邊喊著克烈話,叫他快跑。已經在石洞后的阿勒也看到了林舒,他震驚之下,也顧不上自己的安全,反正張玉良和摩厙已經被他都拽進來了,他也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于是阿勒一個箭步就沖了出來,迎著林舒也往祭臺中間跑,還用漢話磕磕巴巴的喊。
“危,危險,狼,沒有,理智,傷人”
他還沒等喊完,祭臺中央的水池就“轟然”炸開,伴隨著飛濺的水花,一只巨大的銀色白狼咆哮著從水底沖了上來
它僅僅是一個騰躍轉身,身邊就有好幾個克烈人被擊的吐血,全都倒地不起,阿勒也躲閃不及,就在巨狼的巨爪要拍在阿勒身上的時候,摩厙帶著傷,咬牙沖了過來,一步躍起,撲倒了阿勒就往角落滾去,然后落地的瞬間摩厙傷的更重了,他知道,自己剛才被石壁撞裂的肋骨,一定斷了。
不過摩厙抱著懷里的伴侶,心中卻全是劫后余生,好在阿勒沒事。
狼神族這樣深情又忠貞的種族,作為伴侶的一方如果死了,除非還要養育孩子,否則另一方大多數情況下,會選擇殉情。
不是說有什么古舊的制度,而是真的活不下去,心里會很痛苦。
此刻,那群祭臺后邊躲著的人,都不可思議的看著巨狼。
那樣寬敞甚至能容下他們整個族群的祭臺,在巨狼的身軀下,顯得那樣狹小擁擠。
它一身銀色的硬羽發覆蓋背脊,胸腹毛發微微炸開,能看到銀色表層毛下,有一層仿佛流動著的暗金色的花紋。
身軀上的金紋最終匯聚在頭上,凝在它的眉間,是一條燦金色如同第三只眼的長毛,威風凜凜,神性中帶著猛烈的獸性。
它身下的四蹄像踏著云,卻利爪縱橫,只一踏在地上,頓時就抓穿了祭臺下那已經沉淀又沉淀了幾百年的堅硬巖石。
一雙狼目冰冷兇狠,此刻金中泛紅,不是好預兆,仿佛在發狂的邊緣。
祭臺這一方狹小的石壁圍繞下,巨狼一爪就撕開了上頭鈴鈴作響的鈴鐺與“簌簌”的結布,隨著這層阻擋的剝落,頭頂的那一片夜空中,渾圓的月輪正在中央。
月光原本是清凌凌的,但今夜卻仿佛也被火燒云影響,四周朦朧的月暈帶著暗紅,猶如籠罩著一層血霧。
巨狼仰頭長嗥,他狼口中的尖牙利齒清晰可見,就連嗥聲也不再是平靜而悠遠的,反而帶著暴戾與狂躁。
自此之后,頓時間東山狼嗥四起。
東山中,全部都在靜默等待的動物們得知了結果,于是都低頭以示崇敬,而后各自在黑夜中靜悄悄的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