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很疲憊,他感覺自己仿佛在一片沉寂的黑暗中不停的奔跑,身后是無底的深淵和咆哮的怪物,自己即將要被吞噬。
慌不擇路之下,他腳底一空,而后是猛然的失重般的墜落。
正在他連呼喊都不能的時候,一只巨大的白狼泛著光,從幽深之處一躍而出,將自己踏踏實實的接在了毛發柔軟的脊背上。
黑暗即刻便如潮水般褪去,他被巨狼環在絨實的腹毛里,狼吻抵著他的胸懷,緩緩的撫慰他,直到林舒安定的沉眠
清晨,林舒飽睡一番后,終于醒了,還沒睜眼,就覺得自己渾身熱汗,抬手一摸,四周都毛茸茸的,身下的“床”還有節奏的沉緩起伏呼吸。
林舒猛然睜眼坐起身來,回頭一看,他自己正躺在一只巨大白狼的腹間沉睡,他忽然一坐起身,反倒惹的白狼也睜開金色的眼睛,并把頭湊過來聞嗅林舒的鼻尖。
像是詢問,怎么了不是睡得好好的么。
林舒懵了一會兒之后,就認出了,環著自己睡覺的正是在東山中曾見過的昆吾狼身
他定了定神,環視周圍,熟悉的電視墻,熟悉的吊燈沙發,林舒松了口氣,他和昆吾已經回到自己家里了。
于是林舒又重新倒回白狼的身上,他仰著頭,緩緩的整理思緒。
記憶的最后一幕,是海島上,他中槍后,抱著昆吾躍入波濤洶涌的大海。
但現在,林舒側臉望去,晨風從陽臺絲絲縷縷的吹進來,沙白的窗簾被掀著邊角,飄飄蕩蕩的搖曳。那些驚惶恐懼,還有傷口的疼痛與溺水的窒息感,仿佛都已經隨著一覺醒來而煙消云散。
林舒抻著懶腰,拍了拍白狼,“我睡了多久了”
本來還想問為什么有床不睡,卻要睡在客廳里,但是他看著被白狼巨大身軀擠到墻角的茶幾和沙發,就悻悻的明白了。
臥室睡不下昆吾的狼身。
林舒正想著要和眼前的白狼怎么交流,就聽廚房的方向傳來“嘭咚”一聲巨響,他趕緊起身去看。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久的緣故,腿有些軟,不過等林舒幾步晃悠到廚房門口的時候,卻一時間愣住了。
原本干凈整潔的現代化廚房里,地板上正趴著一只胖乎乎的梅花鹿,林舒養了幾年的金錢橘盆栽從布景臺上被扯掉在地上,剛才的巨響應該就是這么來的。
梅花鹿也不怕人,它見林舒開門進來,就只是眨著一雙黝黑的大眼睛瞅了瞅,而后繼續平靜的從落地金錢橘盆栽上扯下一大口葉子,小毛嘴兒嚼嚼嚼,嚼嚼嚼。
“”
“哪來的梅花鹿”
客廳里的白狼聞言起身踱步過來,他怕林舒醒來會餓,特意準備了獵物的,還找了好久,很費功夫。
林舒正撓頭,門口的密碼鎖“滴滴滴”的響了幾聲,林舒的大腦瞬間運轉起來,知道他家大門密碼的,除了小弟,就是趙構了。
果真,大門一打開,門口正是趙構
和他老婆,倆人都被林舒遺言一般的短信給嚇到了,昨晚接到電話說林舒回來了,于是趕緊趁著天亮就帶著營養補品來看人。
夫妻倆正興沖沖的往門里進,趙構還大嗓門,“我說哥們兒,你這到底怎么回事,嚇死我,呃呃呃。”
趙構話說一半,看著眼前的場景也哽住了,一時間支支吾吾。
林舒心道壞了,白狼還在自己身后呢
他猛地轉身想要盡量補救,只是一轉頭,后邊的客廳里哪還有什么白狼。
一個高壯的男人,正光裸的從地上起身,他筋骨強健,小麥色的肌膚更顯輪廓,一頭烏黑粗長的的頭發垂在后脊上,露出的面容非常英俊。
整個人展露著一種雄性生機勃勃的氣息。
和磕磕巴巴的趙構不同,他老婆齊芳輕輕放下手里的禮品,亮著眼睛,頗為欣賞的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