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秋初冬滿面愁容道,“為父怕的是若是消息是假的呢若是秋澈不肯娶公主呢”
“為什么不肯”
秋初冬嘴里喃喃了幾句,只說你不懂,像是在神游。
秋哲面帶疑惑,又想起李青梧那張芙蓉面,不由舔了舔嘴唇,嘿嘿笑道,“我是不懂,反正就長公主那張臉,那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就沒有男人不心動的。嫁給秋澈都便宜這小子了”
他嘀咕道“你既然這么擔心他不肯娶,還不如送給我做填房呢。”
他這話說的離譜,公主看上的是秋澈又不是他,哪怕是嫁他,也不可能給他做填房。
若是這番言論被有心人聽見了,怕是要誅九族的大罪。
但秋初冬訓誡的話卻突然卡在了喉嚨里。
他一把抓住秋哲的手,激動道“你方才說什么再說一遍”
秋哲被他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呃我說,嫁給秋澈是便宜他了,還不如不如給我做填房。”
秋初冬愣了須臾,忽然大笑起來,拍著他的手道,“你看我我怎么沒想到呢哲兒,你真是太聰明了多虧了你,為父才能想通此節”
見秋哲一臉莫名其妙,秋初冬慢慢止了笑,示意他附耳過來,與他耳語了幾句。
片刻后,秋哲震驚道“他她,爹,你是說,他是他是”
秋初冬笑著點頭“不然你以為,為父憑什么能篤定她會同意為父的要求”
秋哲目瞪口呆。
“當了官,就是不一樣了,”秋初冬意有所指道,“若是讓圣上知道了朝廷命官的欺君之罪,可是要讓她人頭落地的。”
秋初冬勾唇,看著面前兒子和秋澈那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眼中的狠意一閃而過“就憑這點,她若是還想活著,也該為你讓位。”
翌日,秋澈的憐珠閣再次迎來了秋初冬這位不速之客。
她整理著書桌上的舊書籍,頭也不回“父親這次又是為了什么而來”
秋初冬還沒開口就被她噎了一下,原本想鋪墊一下好好勸說的心也沒了,冷著臉道“你知道樂和公主嗎”
李青梧
秋澈背對著他的動作一頓,語氣卻聽不出情緒“當然,當今圣上對樂和公主極盡寵愛,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不過,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她默默在心中數到了三。
果然,下一刻,秋初冬說出了和上輩子一模一樣的話來。
甚至連語氣都分毫不差如果不是這件事發生的時間比她記憶里要早了半個月的話。
“我要你娶了樂和公主。做長公主駙馬。”
良久,秋澈默然回頭,眼神帶著幾分質疑和好笑“父親在跟我說笑嗎”
她漫不經心地將手里書塞進了旁邊的籃子里“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娶妻的。”
是的,秋初冬知道她的女子身。
秋澈女扮男裝是從出生就開始的事情秋父實在重男輕女,恰逢那時秋府人丁稀薄,秋初冬急著再生幾個兒子來綿延家族,以獲得當時秋家掌權人、秋初冬母親的認可。
王氏怕她是個女孩會被秋初冬厭棄,便買通了當時的穩婆,騙說是個男孩。
好在秋初冬那幾年忙著在家族里作妖,不怎么來王氏這里走動,加上她被王氏一手養大,從不敢假借人手照顧,這才繼續隱瞞了下去。
被發現是個意外。
也是那次意外之后,秋初冬對她的態度一落千丈。
從前說不上捧在手心里,但好歹也算關懷,后來卻只有責罵與鄙夷。
秋澈想到這里,低頭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自己藏在袖子里的手。
在她小臂下方手腕腕骨的位置,有一塊淡紫色的蝴蝶印,但極少露出來,于是幾乎沒人知道。
秋初冬也是。
她微微動了動手指,又想起了上輩子。
秋哲和她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卻都隨了秋初冬年輕的長相,特別是秋澈化了男裝后,容貌極其相似。
連吳易起也說,他們只是氣質截然不同,若是不仔細看,或者刻意去模仿偽裝,沒有人能認出他們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