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沒再說話。
李青梧閉了閉眼,推開門出去了。
待木門重新合上,瑤臺才從后面的屏風里走出來,和她一同看著緊閉的房門,調侃道“看來你夫人,也不是全然信任你啊。”
秋澈垂眸,淡淡道“很正常。”
從上次得知,李青梧是有意在吊著她的胃口、讓她誤認為李青梧還喜歡自己時,秋澈就知道了。
這姑娘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她外表展現出來的所有無害和脆弱,都只是她的偽裝。
或許她的確并不夠強大,可她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秋澈從沒小看過她。
而哪怕是盟友,彼此間也有不可說的秘密。
和李青梧相處數日,秋澈倒也摸清了幾分她的性子,她或許會有所隱瞞,但凡說出口的,卻一定是真的。
秋澈并不在意瑤臺的調侃,反問道“若不是我察覺到是你在這里,方才進門我就要一掌劈過來了你不回你的夜明城,來我這做什么”
瑤臺搖搖頭“秋城主真是太暴力了。回你忘了,那都是你的地盤了,我要回也只能回紅袖招。”
“何況畢竟事關于我的清白,”瑤臺眨眨眼,“我留下來旁聽一會兒,想知道是誰害的我,不過分吧”
秋澈掃了她一眼“我勸你最好先別動吳相。即便我們都知道是他搞的鬼,但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也很難拿他怎樣。”
瑤臺靠坐在窗臺邊,懶洋洋地瞇眼,把玩著手上的手環“知道啦知道啦,秋城主行事謹慎,我一定不給你添亂誒,話說,你就沒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嗎”
秋澈頓了頓。
其實她也有這個感覺,只是若有若無,沒法形容出來。
瑤臺笑道“對吧這一切的推測,是不是都有點太順了”
不出所料,第二日秋澈親自帶錦衣衛去搜查證據,又查驗了一番瑩雨的尸體,除了得知她是被人毒死后拋尸池塘的以外,沒有得到其他的線索。
收尾的人處理得很干凈。
又過幾日,秋澈將案情整理成卷,上報給了皇帝。
但很可惜,她的猜測打動了一心削弱相權的皇帝,卻沒能打動一眾已經將她這個新起之秀視為眼中釘的老大臣。
這一天的早朝又是群情激奮唾沫橫飛,不管是明面上屬于吳相一黨的,或者是暗地里屬于吳相一黨的,通通都仿佛私底下約好了一般。
從“此案交給侍讀來辦本就不合禮數”到“空口無憑就想污蔑丞相清白,豎子小兒實在狂妄”
總之,說來說去,都是在表達丞相的陳年舊案即便做得不厚道,也是他的家事,絕對扯不到通敵叛國身上去。
站在中間的秋澈幾乎要被口水淹沒。
連吳相也若有若無地反駁了她幾句,言下之意就是,她年輕不懂事,只會憑想象行事。
他認下殺兒子妾室滅口的罪行,可以自請削去幾月俸祿,但卻絕不肯背這通敵叛國的罪名。
皇帝聽了,臉色自然不怎么好說秋澈不懂事,那認同了秋澈意見的他,豈不是更不懂事
不過吳相大概也已經放棄了給皇帝表忠心這件事,并不在意。
而不管旁人如何譴責懷疑,秋澈都始終長身玉立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動如山。
直到有人突兀地站出來,說出一句“陛下,恕臣直言,此案蹊蹺太過蹊蹺,秋大人并無證據,卻如此著急結案恐怕另有內情。”
“不錯,”又有大臣站出來進言道,“臣等知道您賞識秋大人,可秋大人畢竟年輕,如此草率結案恐不能服眾。”
“臣附議。”
“臣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