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招手。
身后兩個侍衛立即上前,眼看他們手里拿著的燙得通紅的鐵烙就要落在徐賢妃身上
徐賢妃忽然尖叫一聲“別,別我說我說”
她往后栽倒在地,顫顫巍巍道“陛下,陛下說,說”
太子已經很不耐煩了,拍桌道“你的舌頭被割了嗎”
緋紅的鐵烙又往前伸了一步。
徐賢妃尖聲叫道“陛下說,他若是死了,下地獄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
太子的臉色猛地沉了下來。
徐賢妃還在磕磕絆絆地補充“還說,凡是害過他的人你們,都不得好死。”
最后一句話,她說出來時聲音很輕,乍然聽起來,像是幽靈。
兩個侍衛面面相覷,一時間臉上的面無表情都有些維持不住了。
最后還是余正揮了揮手,打破了寂靜,讓他們帶人離開。
太子沉著臉,猛地看向他。
余正表情沒變,只是道“殿下相信她說的話”
太子反問“你不信”
余正沉吟了片刻“說謊的概率不大。”
帶徐賢妃來東宮前,他們找人搜過徐賢妃的身,她身上沒有任何多余的東西。
況且擅自編撰這種話,沒有任何理由,而且極容易惹怒太子,直接被拖出去砍頭。
以徐賢妃小心翼翼只求活命的性格來看,隱瞞這幾句話,反倒是正常的。
只是余正隱約還是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對勁。
太子開口,咬牙切齒地打斷了他的思緒“我也覺得她沒有說謊。”
那老東西是真的想要他去死。
當然,他也是差不多的心情。
余正搖著羽扇,淡然道“殿下當初選擇這條路時,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嗎被敗者詛咒是強者的必經之路。”
“更何況,打嘴仗誰不會殿下要明白,現在快死的人,是他,不是您。”
太子臉色變幻片刻,終于慢慢回歸平靜。
但仍然是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他哼了一聲,重新靠坐了回去,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里。
然后揮了揮手,示意余正可以走了。
余正離開后,還能聽見太子在殿內噼里啪啦地倒騰東西泄憤的聲音,看樣子尚且活力滿滿。
拐角處,福子擔憂地看了他一眼,低聲道“殿下為難您了”
“安心。”余正笑笑,不以為然,“他不會真的要我滾的。”
畢竟如今除了他,可沒有人能夠不求回報地幫助一個一無所有、已經被逼上絕路的太子了。
他只有余正了。
第二日朝堂上,太子果然還是不情不愿地批了奏折。
但女學一事,最終也磨了好幾天,才在官府前過了明路。
日子又慢慢安寧下來,仿佛恢復了先前的風平浪靜。
空閑時,李青梧會去宮里找平邑公主一起玩,其實也是為了去接取消息。
不過目前為止,對方并沒有主動傳遞過什么消息出來,想來是還在被監視中。
李青梧也就一切如常,去的頻率并不高,有一次仿佛無意間問起徐賢妃,隨行給她帶路的宮女就飽含歉意地說,徐賢妃最近忙于照顧陛下,已經很久沒有顧及過小殿下了。
李青梧知道,這是對方不想讓太子等人的目光太多落在平邑身上,但平邑不知道。
幾個月來都是這種情形,她年歲不大,又被徐賢妃養的天真,并不懂如何隱瞞情緒,翹著嘴巴,悶悶不樂地問李青梧“阿姐,母妃都好久不來看姝姝了,她是不是不要阿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