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幸會。”
夜明城這一年里聲名鵲起,在當今江湖朝堂間,除了紅閻鳥外,最大的情報組織。
崔文申沉默下來。
事實證明,他后來其實選對了。
秋澈一方明顯有備而來,盟友眾多,準備充足,沒有一個人在拖后腿。
直接把本該萬無一失的黃雀在后的計劃,變成了獨屬于她們的大戲。
就算崔文申不倒戈對方,秋澈也能憑借虎符入京,調動金吾衛與錦衣衛,再加上本就聽命于她的娘子軍
哪怕李恒宇心計再厲害,沒有足夠的勢力,也是無用之功。
此戰,李恒宇必敗。
秋澈聳了聳肩“我是答應過,可我沒答應過你,要在這么多人面前給他留什么面子啊。”
崔文申唇瓣微動,還要說什么。
“你閉嘴”李恒宇怒斥了一句,很快又平靜下來,看向秋澈,冷聲道,“秋大人,本殿跟這位崔大人根本就不相熟。你若是想隨便找個人便來指認本殿有罪,未免有些太侮辱人了。”
崔文申低低嘆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秋澈的語氣饒有興味“一個人不行,那兩個人呢”
“吳大人,”秋澈看向金吾衛的人群之中,“出來吧。”
李恒宇的臉色微微變了。
秋澈看了眼臉色有些蒼白、從人群里被帶出來的吳相,扯了扯唇角
“三皇子殿下說,你受陛下囑托,去請各位大人入宮議事,先不提眼下御前侍奉的宮女太監都已經死了,無人能證明你是否真的在此前見過陛下只說你既然請各位大人入宮,怎么偏偏沒有去請吳大人呢”
李恒宇皺起眉“那自然是因為陛下并不信任吳丞相,這還用解釋嗎”
才怪。
其實是因為他不信任吳丞相,想要利用完之后,再殺了以絕后患罷了。
先前他還讓余正暗示過太子余正是吳相的人。好讓太子對丞相起疑,早下手除掉吳相。
因為余正曾經做過吳相的幕僚,也是以吳相府中間客的身份向太子投誠的。
但太子遲遲不肯動手,李恒宇也就一直拖到了今日,一邊在為宮變做謀劃,一邊準備讓崔文申的部下去刺殺吳相,直接來一出過河拆橋。
但被秋澈先一步料到,攔截了下來。
此話一出,再加上有吳相點頭承認,自然是
滿堂皆驚。
幾個大臣更是連滾帶爬跑到了秋澈等人身后,不敢與李恒宇再有牽扯。
秋澈道“你看,確實不用解釋。”
因為李恒宇的罪名,只要在場的人認為是真的,根本就不需要多篤定的證據。
權勢,才是這世道最重要的立身之本和殺人利器。
秋澈手握虎符,又有太后等人撐腰。
哪怕李恒宇真的什么也沒做,他如今也必須是做了。
李恒宇逐漸明白過來。
電光石火間,他看著秋澈冷漠的表情,恍惚間想起當初他讓那個叫連音的女子陷害秋澈時,對方大概也是這種處境吧。
孤立無援,辯解無門。
因為真相已經不再重要。
他從前種下的惡果,竟然也在此刻反噬了回來。
是報應嗎
李恒宇身邊已經只剩下幾個零星的親衛,和秋澈身后黑壓壓一片人比起來,顯得相當孤苦伶仃。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吳相,倒也不再辯解,而是道“吳丞相你從前與我一起干過什么,你應當還記得吧你以為你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只是這樣,就能將功贖罪了嗎”
吳相默了默。
他抖了抖唇,沒敢看旁邊吳易起的表情“老臣雖有狼子野心卻從不做賣國求榮之事。”
“三殿下,你從前告訴我,那些南夷毒藥只是因為你手下與南夷的生意往來、無意間得到的你可從來沒說過,要以大夏半壁江山,換取南夷協助你登上皇位。”
吳相聲音沙啞,喘著粗氣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你是個大夏人”